石头楼梯盘旋向下,连接到城堡的地下室。
城堡的地下室,除了用作储藏粮食的仓库。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做地牢。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分别向左右延伸出去的幽深廊道。
莉莉安,明显是向着左边的方向跑出去了。
这用不着猜。因为地上掉落着她的长裙。就是那条水蓝色,装饰着蕾丝花边和复杂堆褶的长裙。
长裙,当然是她自己脱掉的。为了给我留下追踪的痕迹,也为了更加刺激我的欲念。
没了长裙她会怎样?
不用多想,就算没了长裙,莉莉安也不会光着身体。因为肯定还有长裙下面的衬裙。就算脱了衬裙,还有贴身的内衣。就算没了贴身的内衣那就不管你的事了。
莉莉安向着左边的廊道跑进去了,我应该往那个方向追下去。起码弄清楚她身上是不是还穿着衬裙,又或者贴身内衣下面还有什么更稀奇的穿戴没有。
但是,廊道的右边却有什么东西更吸引我。
那就像是,某种直觉,在脑海里不断提醒我,应该往右边去。
而且无关莉莉安。
知觉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对这个萦绕在脑海中的强烈愿望感到格外的厌烦!
左边廊道的深处,明明还响起莉莉安的脚步声,和她故作紧张、又充满挑逗的轻声尖叫。顺着那条没有其它出路的廊道追下去,我就能追上她。追上她,我就能
我几乎是带着满腔的怨恨,拐上了右边的走廊。
如果我不去查看清楚,我一定会后悔。
这一点毋庸置疑。
虽然我现在对我自己遵从内心直觉的做法,充满怨恨。
走廊两边,是一些小房间。其中的一些,带着铁栅栏的房门。
那些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只不过城堡许久没在出现过需要关押的犯人,所有牢房都是空的。
除了,走廊尽头的那间牢房。
那肯定是一间牢房。牢门的栅栏都是用手指粗的铁条做成的。
但房间里,却堆满了成批的丝绸布料。贴着墙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件一件做工精美的长裙。
布料堆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坐在桌子前,凑近桌上的烛光,缝补着一件衣服。
大概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女人抬起头看过来,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这个,又是谁?
就算在古代,制衣匠、或者叫裁缝,也是一个有手艺的匠人。跟木匠铁匠面包师一样,是手工业者中的一员。
他们社会地位虽然卑微,但也不至于要在牢房里做工。
所以,面前这个女人是个犯人?
大概是因为我站在牢门外许久没有离开,牢房里的女人开口说道:
“你有事吗?”
我其实,还真没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女人。
至少,跟你没什么事。
一个城堡中的犯人,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你有事,就进来说。门没锁。”
女人低着头缝着手里的衣服,又说了一句。
门没锁?
我试着推了下铁栅栏门,铁栅栏门应声而开。
牢房的铁栅栏门没锁,房间里的人可以随时自由出入。那她就不是犯人。
可是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住在牢房里面?
我走进牢房,女人抬起头,借着有些昏暗的烛光打量着我,然后说道:
“你不是这里的人,从外面来的?”
我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女人抻开缝补好的衣服,用力抖了抖。又问道:
“是来参加女公爵殿下的宴会么?”
我打量着牢房,随口答道:
“我只是来找个人,碰巧赶上了城堡里举行宴会。”
女人看了我一眼,把补好的衣服挂在架子上。
我转身往外走,突然又想到,如果女人是城堡里的制衣匠,那么她肯定认识城堡里的所有人。
我转回身,女人正从架子上拿下另一件需要修补的长裙,里外翻看着。
我问道:
“请问,你认识城堡里,一个叫八婆的人吗?”
女人看了看我,拿着那件长裙坐回到桌子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