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他当即下令,“你立即带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将威远镖局所有人全部抓起来,秘密送进大牢,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哪怕是一只狗,快去。”
“遵命!”何斌带了人立即飞奔而去。
看着何斌的身影,钱大用冷冷一哼,立即开口:“大人,我感觉这人不可信。”
“为什么这么说?这小子能力不错,做事也踏实,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完全值得信赖。”
“因为他与我们并不是同一类人,大人,不得不防。”
作为浸淫官场大半辈子的老油条,薛怀仁自然明白钱大用这话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后,立即看向薛启武:“你立刻带几个人跟上去,若发现他有问题,立即除掉,不留后患。”说完又赶紧补充:“城里不比这里,不可鲁莽,谨慎行事。”
“爹,我办事,您就瞧好吧。”薛启武撂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小爷也去。”楚宗宝立即打马跟上去,这深更半夜的,他才不会像傻子一样呆在这遍地都是尸体的荒山野岭。
“欸,世子......”看着已经跑出老远的楚宗宝,钱大用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去哪儿他都担惊受怕。
“大人,如果抓了镖局的人,土匪这个借口恐怕就站不住脚了。”杜望祖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问题。
听了这话,薛怀仁、钱大用立即陷入沉默,因为杜望祖说得没错。
如果按现在的计划走下去,他们可没有动镖局家属的理由,人家整个镖局的人都被“土匪”害了,你还抓镖局内的家属,这根本说不通。直接杀人灭口也不可行,武威城可不是这荒山野岭,说“土匪”进城灭门,鬼都不会信。
“大人,抓不得杀不得放不得,这可如何是好!?”见薛怀仁、钱大用不发一言,杜望祖更加担心。
“这倒也不麻烦。”又沉默了片刻后,薛怀仁突然开口。
“大人想到了什么办法?”杜望祖、钱大用立即盯着薛怀仁。
“既然如此那秦振东就不能是被土匪杀死的,真相就是他本身就是土匪,至少与土匪有勾结。今天,赤谷骑军巡视到这里,正好撞见了威远镖局与土匪狼狈为奸,抢夺财物,于是便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然后就造成了大规模的人员伤亡。”
“妙啊!”听了这话,钱大用当即开心的蹦起来,这样一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而且还完美地掩盖了赤谷骑军和武威士卒伤亡的问题,当真是妙不可言。
“嗯,真是神来之笔,大人当真是深谋远略、高瞻远瞩,下官佩服,实在佩服。”杜望祖立即拍起马屁,然后顺势补充:“这样一来,去抓捕土匪家属,也就名正言顺了。如果在抓捕的过程中爆发了冲突,死了一些人,也不足为奇。”
“哈哈哈”,薛怀仁开怀一笑,倒不是因为被拍了马屁,而是欣慰有人领悟了自己的意图。
钱大用自然也不甘落后,再次大拍马屁,不过脊背却一阵阵地发凉,心中暗骂:“他娘的,论阴人,还是你们读书人狠。”
黑夜里,在通往武威城的山路上,一人一马正如飞一般向前急奔,那马鼻息如雷,四蹄翻飞,快到几乎要离地飞起来,但那人仍在不停的抽打,因为对她来说时间就是人命,是她最亲最亲之人的性命。
这人正是秦怜儿,这条路今天夜晚她已经走了三次,而且两次都是为了逃命。第一次是爹爹被被害,她逃跑报信,这一次她仍然在逃跑,而且每一次的逃跑之路都是兄弟们用性命为她铺出来的。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引发了这一切,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她死死地攒住缰绳,直到缰绳勒进肉里。
“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来?”她又想起了大哥,但又不敢多想,最后只得倔强地抹掉眼泪,继续抽马往前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但是对怜儿来说仿佛已经过了半辈子,雄伟高大的武威城城墙终于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呼!”她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敢松一口气。
然而当她走近时,却看到令她极度惶恐震惊的一幕,原来那原本敞开的大门现在竟然已经关闭,看着那横亘在自己眼前的大城门,她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崩溃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