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萧夫人封诰命后的第二天,泰安五少改过自新、杀敌报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消息便如旋风一般在泰安城的大街小巷中传开了。刚刚消停下来的茶馆、酒楼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食客们又找到了拉闲散闷的新话题。
隆兴街的一个酒馆内,一个喝的满面红光的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朝同伴说道:“欸,你们听说过没有,泰安五少在边军中干得风生水起呢,那个楚宗宝现在已经是伍长了,李元吉、萧虎更不得了,上次那个锄奸行动就是他们干的,之后连升三级,现在都快成将军了。”
这话一说完,他左手边的黑脸汉子当即张嘴驳斥:“呸,我看你小子是喝多了,就五少那尿性,还杀敌立功?不给敌人送人头就是祖宗烧高香了。”
对面一个小青年赶紧附和:“就是,你他娘的少喝点吧,但凡多吃两粒花生米,都不会说出这种离谱的话。”
胖子怒了:“老子日你仙人板板,你以为老子是在胡说八道啊。”
黑脸汉子接口:“不是吗?你自己说,那话谁能信。”说着指着周围的人,“你信吗?你信吗?”
“老子信个鸟。”
“对,我也不信。”
胖子不屑一笑:“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老子再免费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昨天陛下下旨,把李元吉、萧虎的娘亲都封了诰命,这事很多人都是亲眼看见的,绝对做不得假。老子问你们,如果那消息是假的,那她们这诰命夫人又是为哪般?”
“此话当真?”
“老子骗你就是狗。”胖子急了。
见胖子赌咒发誓,众人便不再说话了,心里都开始犯起嘀咕:莫非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黑脸汉子琢磨片刻后,又突然找到了反驳的理由:“升官怎么了,升官就能证明他们是真的改过自新?我问你,楚宗宝的爹是什么人?萧虎的爹又是什么人?凭他们的身份,给自己的儿子弄几个战功还不是手拿把攥,跟玩儿一样。”
“对,这话有理。”几人顿时觉得自己又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胖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感觉这话很有道理,而且越琢磨越感觉可能性越高,便悻悻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就在泰安城老老少少对五少改过自新、勇立战功的真实性进行着激烈辩论之时,事件的当事人却早已摆脱了持续了数月之久的纷纷扰扰,又兢兢业业地挑起了守土卫疆的千钧重担。
铁石骑军军营。
荣升都尉的李元吉站在翠绿的草地上一招一式地拆解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梅花扫堂”功法,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领,现在却要毫不保留地传授给自己身后的一众部将。
刚接受这个都尉身份时,他总觉得心有点虚,因为不知道自己有何德何能可以领导这么一大帮将士。听着他们一声一声地喊自己“小将军”,心里又不免有些着急,总想做点什么,好尽快带领着他们变得更好。想来想去,最后便想出这么一个授人以渔的好方法。
对于都尉的倾囊相授,众将士都兴奋至极,学得极其认真,期待着有一天也能用这一身功夫上阵杀敌,和自己这年轻的小都尉一样,建立不世之功。
好不容易打完一套拳法,还来不及歇一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卒马上喊起来:“小将军,小将军,时间还有呢,再来一遍吧。”
“对,再来一遍。”剩下的将士也都纷纷响应。
李元吉笑嘻嘻地回答:“好,那就再来一遍,这一遍我尽量打的慢些,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啊。”
众将士立即兴奋地高呼:“小将军,威武!小将军,威武!”
萧虎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小胖鸡把风头都抢尽了,让他感觉有些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学功夫他还是极其用心的,态度也极其端正。当然这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不能让李元吉看见。只要李元吉回头,他便立马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模样。
因为否认李元吉比自己厉害一直是他坚定不移的态度,既然这样,就自然不能学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至少不能学地那么光明正大。
见萧虎偷偷摸摸的,一会儿打得极其认真,一会儿又装成敷衍了事的样子,二壮便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打趣道:“欸,小虎子,要学就正大光明地学,咋还弄得跟做贼一样。”
“哈哈哈~”这话立即惹来一阵哄笑。
“胡说八道。”萧虎立即红着脸反驳,“小爷这是学吗?是研究,研究懂不懂?就是看看他这三脚猫功夫有什么破绽,等下去后好给他提个醒,省的将来上战场让人钻了空子。”
“哈哈哈~”众将士又是一阵大笑。
李元吉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心想:还是你,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能把瞎话讲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一本正经、还如此冠冕堂皇。
“笑什么,本来就是。”在嘴上萧虎可从来没认过输。
就在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一骑快马从旁边一闪而过,径直奔至定军楼楼下。
定军楼二楼,马万里正饶有兴致地站在窗户旁,笑眯眯地看着下面正传授武功的李元吉和正耍宝的萧虎。看到好笑处不禁“哈哈”一笑:“这小鬼头,真不是个认输的主。”
副将魏安乐呵呵地回答:“嗯,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嗯,入伍之前,在家乡估计也是一霸。这个李元吉嘛,挺好,我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欣赏,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这份胸襟,这份气魄,我也只能自叹不如啊,我敢断言,他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魏安附和道:“是的,我也是这个想法,看来今后咱们得重点培养啊。”
“嗯,今后就让他们两个跟着你吧,没事儿的时候,你多提携、多指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