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轻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漆红木大床的床顶,吊着大红色的流苏,她有一瞬间的呆愣,眼睛朝四周望去,整个房间的布置格调古香古色,房间正中央搁着一个圆桌,圆桌之上置了一套紫砂茶具,以她的眼光来看,那茶具虽然造型普通,怕也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乃是古董。
她心生疑窦,这是什么地方?眼光再往里探去,靠东墙的地方是一个漆红木柜子,房间门是古朴的漆红木门,窗户是由纸糊成的,她曾经去过北京故宫,见过此类建筑,却也是远观,并未像现在一样细看。
她缓缓的坐起身,身体的疼痛让她的动作不复往日的利索,她习惯性的检查自己的装备,背包衣着,以及鸳鸯紫玉,还好,一应俱全,哪个也不少。
许凤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背起背包开始往外走。吱呀一声推开木门,门外的阳光一泄而进,她反射性的眯起眼,以手指挡在眼前,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她几乎已经忘记阳光为何物。
待眼睛适应了刺目的光亮之后,她放开遮眼睛的手,但见门口立了一个小巧玲珑身穿古装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瞅着她,“姑娘,你可醒了。”不待许凤轻回答,她便跑开了去,边跑边回头对连宇静说,“我去通知刘刘嬷嬷。”许凤轻还来不及开口,她便如一只小兔子样跑远了。
许凤轻有些无奈的望着她的背影,这是一处院落,她所在的房间是正房,足下是几级台阶,台阶两旁是两棵冬青树,自冬青树为界,相继展开几个菱形的花坛,每个花坛里种的都是黄色的花,她细细辨认,发现是满天星,衬得这院子充满了生机。她拾级而下,朝西面的圆形拱门洞走去,却不想,与刚才那小丫头撞了个满怀,“哎哟,好疼。”小丫头伸手摸摸被撞疼了的额头,“姑娘,你当真是撞得我好疼。”
许凤轻淡淡的道,“不好意思。”
小丫头的旁边是一位中年妇女,身穿古代的深色裙装,发上仅以一枚珠衩点缀,许凤轻不语,静静的望着她,那中年妇女也同样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刘嬷嬷。”小丫头轻声叫了这妇女一声。这个叫做刘嬷嬷的女人露出一丝笑,“请问姑娘来自何方?”
“我来自远方,刘嬷嬷自是不必知道。不过静宇倒有一事相问,此间为何处,此时为何年?”许凤轻不卑不亢的语调,让刘嬷嬷一愣。对上许凤轻的眼神。刘嬷嬷的心间只觉一凉,好冷的眼神。
喜儿抿抿唇,瞅瞅刘嬷嬷,又瞅瞅许凤轻,这个姑娘好生奇怪,穿着露出双腿的裤子,可是这裤子又着实将那两条腿包得好紧,上衣是件白色的衣服,可是那衣服把身材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虽然和她们穿的衣服不同,怪异的很,可是却怪异的不可思议的好看。尤其是她的头发,居然自然的散在肩膀上,她从来都不知道散着头发也可以有如此风情。
“姑娘,你莫不是病得严重了?这里是北木国天元纪年三百六十八年。”那刘嬷嬷脸色一沉,“这里是皇宫,姑娘莫把此间当做自家后院,自由出入。”
皇宫,许凤轻一愣,她一直知道在她所在的世界穿越并非奇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她也会遭遇穿越,竟然穿到了这深宫大院。不过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随遇而安,一向是她的特长。
“姑娘请报个姓名,也好让老身心里有个数。他日皇宫娘娘责问起来,我也好有说词。”刘嬷嬷开始发问。
这姑娘着实奇怪当日她随内务府的太监出宫之时,途经天景园,这天景园本是公主皇子们平时里散心游玩的地方,因为天色时晚,所以很安静,并未有人。不经意间却瞄到昏迷不醒的她,她在宫中当差三十年,从未如此多事,可是不知道那日究竟为何,竟一时心软救下了她。幸好未曾被人发现,她不知道这姑娘生来历如何,只盼她病好速速离宫才好。可是这皇宫进来容易,出去难。她也是难得出宫一次,更别提这面生的姑娘。
“许凤轻。”冷然的语调平静的叙述。
“连姑娘,当日可是刘嬷嬷救了你呢。”喜儿一派天真,平时是刘嬷嬷和她在这里住,冷清死了,虽然这姑娘看起来很冷,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可是她依旧很高兴有新人加入。
“多嘴。”刘嬷嬷愣喜儿一眼,喜儿忙闭了嘴。“去给连姑娘找身相样的衣服换上,省得陈贵妃的人看了去,找咱们麻烦。”
“是,刘嬷嬷。”喜儿退了下去。
阳光灿烂,可是许凤轻却感到身上泛着淡淡的凉。
随遇而安吧,许凤轻安慰自己。她望一眼深宫大院,难不倒她,她若想逃出去,易如反掌。
据喜儿说,刘嬷嬷平时是伺候皇后娘娘的,是以很轻易的便将她安排在浣洗库工作,浣洗库,顾名思义,就是宫女为后宫的主子们洗衣服的地方,干了一天活,好累。
许凤轻有些无奈,这皇宫可真大,一时半会儿寻得路出去,还真是难。院子连院子,巷子串巷子,一不小心便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庆幸的是,她的存在与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大的皇宫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就如同多了一只小小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