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羿微怔,“你是?”他只记得在路上遇到了玄武,交战之中,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神智恍惚以至昏迷。
“怎么了?怎么了?”镜若雪正要开口,薛蓝儿便踢开房门开始嚷嚷。
“若雪,怎么了?是不是噬魂虫不好对付?”大嗓门的薛蓝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楞数秒,这是……怎么了嘛?枕头里的棉絮扑满了整地,玄羿更是执剑对着镜若雪,这样的场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唉!没什么,噬魂虫已经解决了。”镜若雪缓缓道,原来刚才的黑血便是拜月教中饲养的噬魂虫,专噬人的精魂。
“那你们这是?”慕瑟看着这两人,想是刚交手了数招。
“薛师姐!慕师兄!她是?”玄羿刚苏醒,就看见绯衣女子站在屋子中央,虽不知是敌是友,但看到如此诡异的手势,他就不得不先发制人了。
“哦,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她是你镜师姐啦!”薛蓝儿笑笑,这两人真是有够乌龙的。
“小姐,您没事吧?”嫣儿走到镜若雪身前,替她收起银针还给薛蓝儿。
“啊!师姐?”回过神的玄羿,忙为自己刚才的错误道歉。
“镜师姐,刚才是玄羿无礼了,还请师姐原谅。”玄羿一袭白衫,乌黑的发梳于脑后,细长的眉配上丹凤眼,甚是好看。苍白的脸上则是懊悔的表情,又加上刚苏醒,倒显得有几分柔弱。此时,晚霞刚好照进站在窗边的玄羿身上,使他透出了令人想要遮挡视线的金光。
“没事,你有这种警惕心性反而是好事。”镜若雪也没怪罪,不去看那刺眼的光芒,朝门外走去。“我先回房了。”
嫣儿紧随镜若雪之后踏出房门。
“镜师姐生气了?”虽然玄羿比镜若雪大上两岁,但他乃最后进得师门,所以,师姐二字不可省。
“没有,她回房休息去了,她是给你小子驱噬魂虫给累着了。”薛蓝儿收起给玄羿把完脉的手,朝他笑笑。
要杀灭噬魂虫非常费劲,她虽号神医,但也只能清除,无法将其收服或者杀灭。而镜若雪却能做到。镜若雪的小姨——柳凝湘七年前从湘西回来之后便精通玄门之术,并授予了镜若雪。而柳凝湘到底在湘西经历了什么,连她姐姐柳凝潇也就是镜若雪的母亲,都无从知晓。只是柳凝湘越发的寡言,着实令众人着急。三年前,她更是将玉女岭掌门之位传给了他人,便四处云游去了。直至今日,都再没有柳凝湘的消息。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无人知晓。
“弄影怎么会在你这里?”弄影可是慕瑟日思夜想的宝剑,可柳凝潇说什么也不给他,害他还曾经讨厌了师娘一阵子。
“这个啊,是师娘赠给我的,让我务必取得凤焱草之后交给薛师姐。”已经是第二次被人问及弄影的事了,玄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但看到慕瑟一脸的不爽而呆住了。他……说错了什么吗?
而慕瑟则在薛蓝儿的暴笑声中回房了。
“哈哈……哈哈……!”薛蓝儿继续笑着,看到慕瑟那一脸的不爽,她就高兴。
“你已经没事了,不过,短时间还是不要运功调息,好好休养吧,我去看看若雪。”笑够了的薛蓝儿朝一脸呆滞却总是温文有礼的玄羿道,也没等他道完谢,就已经不复身影了。
玄羿摇摇头,他明天得再向两位师姐好好道谢。
“若雪,你有没有怎样?”薛蓝儿自行推开房门就看到镜若雪已经上床歇息了,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不知道那棉被下的人是否能喘得过气。
“嘘”嫣儿提醒着薛蓝儿小声点,“小姐刚睡下。”
“她没事吧?”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小姐没事。”嫣儿拨弄着檀香,好使榻上的人更能安眠。
“对了,嫣儿,你回玉镜城去,顺便把这封信交到师父师娘手上。”薛蓝儿递给嫣儿一封密封好了的书信。密封口处涂有剧毒,若有谁擅自打开,便会毒发身亡,而身为她师父的镜煜自能解其毒。
“是,可是,为什么不让黑鹰送回去?”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现在就上路吧。”这已经是拜月教的势力范围了。如果用黑鹰送往的话,实在过于明显。
“是!”嫣儿转身从窗口掠下,奔向西北方。
若此时有人看去,便会惊叹这个婢女的轻功竟如此了得。
好冷,这里是哪?为什么会这么黑?这么冷?她在颤抖,她想要挪动身体抱成一团来温暖自己,可为什么动不了?
“若雪!若雪!”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的熟悉?为什么会伴有敲东西的声响?
“若雪!若雪!”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着急,甚至都带有了哭腔。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她记得她和慕瑟……慕瑟!这是慕瑟的声音!
怎么了?她怎么了吗?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的手脚都好象没有了知觉一样?好黑呀,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一点点的光亮都没有?她好想睡觉啊,好想叫慕瑟不要吵她,可是她却动不了。
“若雪!快醒醒!若雪!”合谷穴传来的痛楚迫使镜若雪睁开了眼睛,“痛!”面纱依旧挂在脸上,不知道她现在是怎般的表情。令人感慨的是,连睡觉,她都没有取下面纱。
“若雪!”听见一直萦绕在耳边的那个声音,镜若雪反射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书生气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倦,平日里束起的发披在肩上,倒更添了几分魅惑,只是那双眼睛里的血丝,令他显得是那么的着急,憔悴。
这样的人儿不是慕瑟还能是谁?想是他一直守在自己的床边吧?
镜若雪也没问什么,她知道那是梦,一直缠绕着自己,几近真实的梦境。
晚风悄然地从窗边吹来,是那么的和煦那么的孤独,仿佛那在暗影之中的男子。
“若雪,没事了。”
镜若雪看向他,不知道那暗影中的男子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他那从口中呢喃出的温柔,让她颤抖。
“我没事。”镜若雪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无奈,他握得更紧了。
“想不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慕瑟紧握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