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贤,你今日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你祖母看不上我就罢了,难道你也看不上我吗?”
气急败坏的声音很熟悉,显然就是刚才在前院口出狂言的秦舅母。
“母亲,你何必今日来闹这一出,今日叶家和闻家这么多人在,大哥将来是要走仕途的,你如果得罪狠了两家人,那以后还有谁会给大哥助力呢?”
这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肯定就是表姐秦书贤了,她三言两语就把今日的利害说得清楚,怀泽甚至能想象出来刚才梗着脖子的秦舅母瞬间哑口无言。
想到她最心疼的儿子,秦舅母忍不住痛骂几声。
“都怪你那没出息的爹,我苦命的儿女,都是被你爹拖累了,我这不是怕他们忘了咱们,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见母亲态度软化,秦书贤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自然知道自家如今的情状,更不能得罪这些能提拔自家的亲戚。
“母亲,无论是叶表舅还是闻表舅家,都不是刻薄的,也不用您奉承巴结,只需好好相处就是了,何必非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秦舅母此刻万分羞愧,想到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女,她就急得直跺脚。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得我去赔礼道歉不成,这样我岂不是低人一等。”
瞧见自家母亲这副倔强的模样,秦书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母亲其实本性不坏,但是这么些年被磋磨在后院,人又要强,如今秦家一日不如一日,她心里便产生了怨怼和记恨。
想到自己将来出嫁之后,无人再来提点母亲,书贤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大哥说一个有本事的嫂嫂才行,要是不能规劝母亲,将来岂非酿成大错。
“母亲,您总是想这么多,谁说要您去赔罪,您只要好好和舅母们相处,便无人会为难您……”
两人渐渐走远,后面的声音逐渐听不到了,叶禹才睁开了眼睛,盯着池塘里的鱼出神。
怀泽也颇为感慨,秦书贤这般聪慧也是不易,若是和大哥的议亲顺利,将来就算大哥有个不测,大房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因着这件事,他们两个匆匆结束了钓鱼,拎着鱼桶往前院去了。
在叶家的第一天,怀泽忙得轱辘转,吃过晚膳,又被叶禹拉着去了叶舅父的书房。
叶老太太与叶老太公感情不错,叶家规矩严,后院只有几位年老的姨娘,叶老太公的一子二女皆是老太太所出。
叶舅父子嗣繁茂,舅母育有四子一女,除了最小的表兄叶禹之外,其他兄姐都已成家或者定亲,大表兄的孩子都快满周岁了。
此刻书房里,除了叶舅父,三个表兄都在,再加上叶禹和怀泽,满满当当六个人,叶舅父瞧着挺拔的孩子们,心里也是颇为高兴。
怀泽虽然年纪小,但也念了一年多的书,即便还没有功名,但也可以算是读书人了,读书人见面,考校功课就跟问天气似的,怀泽倒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