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书咀嚼几下之后,眼里满是惊喜与激动,这甘薯若真能有怀泽讲的一亩地能收成这么多,那以后百姓就不用挨饿了。
“好好好,我这就把奏章呈上去,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若是能大量种植,岂非天下子民的幸事。”
奏章呈上去的时候,皇上正在教导大皇子的功课,听到工部的苏尚书有本启奏,心里颇为惊奇。
这老家伙性子实在太直,往常一句好话都不愿意说,今日竟然会主动上奏章,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既如此,那便把奏章念来听听。”
随着内监把奏章念完,皇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殿里来回走了两趟,才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朕记得闻怀泽是平靖侯的妹夫吧?”
“皇上博闻强识,工部员外郎闻怀泽确实是平靖侯的妹夫。”
皇上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旁的大皇子也颇为惊讶,在他的印象里,父皇一直是威严肃穆的,何时有过这般神情。
“既如此,那朕也不能不给平靖侯和苏尚书面子,叫闻怀泽明日带上奏章中提到的甘薯来见朕吧。”
收到内监的传话后,苏尚书拍拍怀泽的肩膀,怀泽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他如今只期望皇上忘记当初的事情,就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不过既然明天要面圣,该准备的还得准备好。
他原先只是找了三个样式很简单的花盆,放在自己家当然没人说什么,但是要给皇上看就得文雅庄重些。
最后还是紧急从铺子里定了三个大花盆,然后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合力才把甘薯换了盆,一旁的芝姐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父亲,这甘薯在原来的花盆里不是长得挺好吗,为什么还要换花盆呢?”
怀泽和常宁对视一眼,随即为女儿上了一节“面子与里子”的课,芝姐儿听得津津有味,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一句非常精辟的总结。
“芝姐儿明白啦,既要做里子,也要做面子,要是做不好里子,就得把面子做好。”
夫妻两个的下巴都快惊掉了,看向芝姐儿的眼神里满是骄傲,常宁还轻轻在女儿脸上啄了一下,只可惜一旁的小胖子昕哥儿早就昏昏欲睡,常宁忍不住摇头,这孩子不会是随了她吧,她也是这般,一听大道理就犯困。
第二日怀泽自然就不能骑马了,只能乘马车先到宣德门,然后由内监带着他一路往勤政殿去,观棋和明棋两个眼睛瞪得溜圆,稳稳地扶着花盆,如今这几个花盆可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好在内监早得了吩咐,待禁军检查过怀泽身上有无兵器,又检查完两个花盆和一个箱笼,便由内监领着往勤政殿去,怀泽给几个小内监都塞了荷包,他今日带的东西着实太重了些,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是内监“不小心”摔了,那他真得哭了,所以该花的钱还得花。
怀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将有关甘薯可能被提出的问题提前演练一遍,不过两刻钟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勤政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