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多再见妻儿,怀泽也是欢喜得很,提前让碧桃把院子收拾出来,省得常宁再因此操心。
车队到的时候,怀泽刚刚召书吏们议完事,听到明棋说常宁已经到了,就抓紧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完,准点下了衙。
怀泽感觉今天自己的脚步格外轻快,常宁带着两个孩子早等在门口,瞧见他过来,两个孩子就赶紧迎上来,闻昕更是直接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常宁倒没什么变化,家里的嬷嬷管家都得力,唯独需要费心的便是两个孩子。
闻芝和闻昕都长高了不少,他们如今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放到现代也就是刚刚上小学的年纪,可在时人眼中,就已经算是大孩子了。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刚开始还兴奋得很,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就只剩下苦恼,一天问常宁八百遍,什么时候能到,常宁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
他们在路上颠了十来天,吃过晚膳便有些困倦,常宁让嬷嬷领着孩子们去休息,她和怀泽总算有时间单独聊几句。
“家中一切都好,祖母、公爹和婆母也都好,京中的事情你别操心,倒是你这,我大老远就听说不太平。”
再见丈夫,常宁感觉他消瘦了不少,面容倒没怎么变,但眼神明显深沉了许多,听碧桃说怀泽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劳累,常宁才放心了些。
“我晓得,有常青给我撑腰,哪个不怕死的敢对我动手,一开始是不太平,不过如今也好多了,你看看这秦州怎么样。”
瞧他还是一样报喜不报忧,常宁轻打了他一下,从常青的信里,她早知道了怀泽在秦州的作为,兴农桑、去奢靡、除匪患、修堤坝,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自从进了秦州境内,遇到的百姓就没有不夸赞的。
常宁感觉又骄傲又担忧,怀泽每次回信都只说好,可常宁早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做成的,里面指不定有多少难处。
“好,都好,我看秦州虽不如京城繁华,但民风淳朴,很是不错。”
得到了妻子的认可,怀泽也心中欢喜,拉着她的手好一番絮叨,怀泽深觉常宁跟着他着实受苦了,不仅没享到多少福,还总担惊受怕,如今他离了京,就连闻家几位长辈都得她多操持。
“对了,你先前和我说过道士的丹药有毒之事,可是真的?”
听到她冷不丁提起这个,怀泽有些纳闷,莫非是家里有长辈生病了,信了那些旁门左道的话。
“那是自然,我在书院时,曾经在藏书阁中读过,那些丹药原料中大多含有朱砂,丹药炼制的过程中,朱砂会逐渐变成水银,水银是有毒的,虽然丹药里面含量少,但日积月累,一旦中了毒,就药石无医,所以若是生了病,还是得去找大夫,千万别信那些道士的话。”
纵然常宁早知道丹药有毒,但此时听丈夫把其中的缘由说得清楚,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怀泽有些纳闷,常宁不是这般胆小的人,怎会被一个丹药吓到,突然他脑子里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莫非前些时日皇上身子不适,已经开始服用道士给的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