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之后,怀泽便把自己原先的计划同关朝说了,他的目标是建五所义学,秦州城里一所,四个县城各一所,不过这些肯定不能马上建成,得循序渐进才行。
所以怀泽目前的打算是先在秦州城里建一所,运行一年之后再把县城里的四所建成,这样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改进,要是摊子铺开了再改就没那么容易了。
关朝点点头,第二日就交上来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如今已经是三月初,虽然先生已经有了人选,但选址,改建,招生都得需要时间,第一所义学最起码得五月底才能正式开始教学。
具体的费用核算自然由户房的书吏负责,怀泽把计划整体看过一遍,时间和总费用都没太大的问题,便做主把此事定下来了。
每回怀泽在确定这些大事的时候,总会让郑以芳在场,免得有人说他独断专行,郑以芳如今对怀泽唯命是从,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在心里腹诽一句,知州大人既能挣钱,也能花钱,要是换了旁人,要做这么多事,估计早就该加税了。
确定了义学的事项,解决了困扰已久的问题,怀泽感觉一身轻松,下衙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到门口的时候,孙牛早等着他了,言道有闻家长辈来信,怀泽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顾不上换衣,便拿着信进了书房,打开以后,竟然是明哥儿中榜的好消息。
闻老爹言道,明哥儿今年春闱顺利通过了乡试,有了举人的功名,只不过名次不太靠前,所以并不打算参加明年的会试,准备再等一届,这样便能有四年的备考时间,特来询问怀泽的意见。
怀泽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明哥儿志向远大,若是明年落榜,难免会影响心态,还不如再等四年,左右明哥儿年纪不大,四年以后再考也正当年。
不过怀泽最后还是隐秘地加上了一句,宜早不宜迟。
说句难听话,皇上如今身子还不知如何了,以水银中毒的速度来看,难保他四年后还健不健在,若是和怀泽当初一样,赶上新皇继位,只怕到时候再生事端。
这些话他不能说得太明白,就只能靠闻老爹猜测一二,想到这里,怀泽又给老太太写了封书信,隐晦地把事情提了一下,以老太太的见识和他们祖孙多年的默契,也能更保险些。
从秦州到信州路途遥远,等怀泽再收到回信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四月底,闻老爹和老太太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明年让明哥儿先去试试,像怀泽这般一次就中的,到底是少数,闻老爹当初也是考了两次,若是不中就再考。
怀泽又写了封勉励的书信给明哥儿,他知道明哥儿因着父亲早逝,从小心思更重些,如今正是用功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琐事分了心。
写完家信,怀泽又投入了紧张的政事中,夏天即将到来,他仔细盘了盘日程,夏收和义学都在五月,随后便是黄河防汛,等防汛结束就得赶紧忙活秋收,幸好他冬天贴了些膘,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扛得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再次领会到,什么叫计划没有变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