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江学义艰难的喘息着。
九珠听到那低弱的呼唤声停住了推轮椅的动作。见轮椅上的人动了起来,她忙扬声喊住走在前面照明的阿诺。
“阿诺,叔伯醒了!”
阿诺举着火把奔了过来,扑跪在了雪地上,晃动的火光映着江学义苍白的脸,衬得他越发虚弱,黯然……
这让九珠不由暗自揣度着他会不会在这冰天雪地中断气了,心绪陡然悲沉。
“回去……”江学义又艰难的蹦出两个字。
这次九珠不敢多言,看着阿诺,等她拿主意。
“公子我们去看大夫行不行?”阿诺哽了一下,似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江学义靠在轮椅上缓缓摇头,似乎在无力气说话。
阿诺垂下头的时候,掉了两滴泪。
九珠最见不得这种,心也揪着。
“阿诺别听他的,他等死,凭什么要我们看着他死,世间焉有如此无理的要求?起来,我们带他去看大夫。”
说着,九珠嫌热,解了身上的斗篷,覆在江学义腿上,夺过阿诺手中的火把,示意她去后面推轮椅。
阿诺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去后面推轮椅。
江学义实在无力挣扎,闭眼,任由她们折腾。
快天亮的时候,三人才出山,连狗都累趴了,躺在雪地上直喘粗气。
直到见到城门口上方的三个大字,九珠才知道自己被掳到了衡州城地界的一个深山里。
衡州她没来过,活了十八年,她只去过灵州,汴京,徐州还有江城四个地方,也不晓得这个地方离汴京远不远?
阿诺先找了家客栈落脚,然后把江学义托给九珠照看,她则去找大夫。
逃走的机会近在眼前,九珠反而犹豫了……她不知道回去如何面对祖父,让阿诺跟她一起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又是不可能的……
阿诺前后请了三个大夫,大夫替江学义把完脉后示意阿诺出去说,九珠跟着去听了一耳朵,皆说是药石无医,运气好可活上半年光景。
阿诺送大夫回来,眼眶泛红,估计又躲在外面哭过。
她正抹着眼泪,不想待会被人看见,九珠却等在楼梯转角处把她拉去了一边。
“阿诺,我听孔嬷嬷说,三年前我中毒,差点活不成,是陆永庭带我去找了一个老神医,之后我才保住了小命,你可知那老神医在何处?”
阿诺眼睛突然有了光,“小姐的意思是想找那老神医给公子看病?”
九珠颔首。
“对呀,奴婢怎么没想到。”阿诺陡然欣喜,当初小姐看了好几个大夫皆说无望,让府里准备后事。后来世子把小姐带出去,再送回来的时,命保住了,虽然神志不清,但照老神医的药方一直给小姐服药,两年后,小姐也痊愈了……
阿诺看着如今小姐这不活得好好的,那他家公子是不是也可以如此?
“可奴婢不知道那老神医所在何处?”阿诺急切中带着懊恼。
九珠抿唇,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陆永庭倒是知道那老神医的住处……
“小姐……”
怕什么来什么,阿诺欲言又止的那瞬,九珠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惊忙警告道:“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会去找陆永庭!”
也不敢去。
阿诺话还没说便被泼了一盆冷水,但也没浇灭她的厚颜无耻。
“小姐,求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