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歌是真的害怕,以前的顾行歌是没那么害怕打针的,可也架不住一个小感冒被无良诊所连打了几天针都没好,从那个时候看到针顾行歌起就落下了阴影。
有的阴影一旦造成,就真的很不好抹除。
后来每一次学校注射疫苗的时候顾行歌都会从最后一个排到第一个再转回去,从头排一次。
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顾行歌被那个打针的医护人员笑了下,“同学,这么紧张打针吗?”
后面顾行歌走后,听着那人对着身边人取笑低声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害怕打针?”
顾行歌抿了抿唇瓣,有些失落又难过,觉得对方说的特别有道理。他听说过脱敏治疗法。顾行歌去试过,结果却是越来越糟糕,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后面再有打疫苗的时候,没法为难自己的顾行歌学精了,第一个队伍换下来了,就默默换一个较为远一点的位置。
直到实在拖不了,顾行歌才用着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上“战场”。那小脸儿刷白刷白的,反正打完了顾行歌至少要蔫哒两天。
这是阴影,顾行歌是真的害怕,他克服不了一点。
现在只是躲在人的身后而没有腿软摔在地面上,已经是顾行歌给出的最大的勇气了。
脸上的神情带着点茫然的恐惧和惊惶,像是魂儿都跟着掉了半个一样。
害怕的少年躲在人的身后,要不是本能制止了他的某些行为,他怕是已经伸出手抓住了人的衣服了。
这颤巍巍害怕的小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许的可怜又好笑。
施明凌问他:“怕成这样?”
顾行歌脑子还没有从害怕的情绪里面挣脱出来,听着人这么问话,下意识就是说:“不怕。”
人是怕的,但是脸皮薄和一些小脾气却是让顾行歌嘴巴比脑子快。
漂亮的少年一边说着不怕,一边死死的攥着身边人的衣袖,这一副样子到底是怕还是不怕,施明凌更是心中有了数。
他慢条斯理的,坏心眼的重复说着:“不怕?”
“嗯嗯!”
下一秒,顾行歌就看到了自己那本来控制住了,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手指头抓住了人家腰间的一截衣服,攥的紧紧的,连带着指骨都跟着泛粉。
那手指头抓着的主人正意味不明的看着顾行歌。
而对方那比自己大上很多的手,正伸出两只明晃晃的指头摇晃着顾行歌的那两根指头。
“铁证如山。”
手指头交叠着。
唰的一下,顾行歌就有些热的慌。像是提住了脖子的小猫,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出对方那控制住的手。
顾行歌的手指头已经离不开位置。它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是、是手指头不听话,和我没有关系!顾行歌脸红吭哧,在心中咕咕喃喃地小声说着。
见着少年闷红着脸不愿意出声的模样,施明凌作势要让开自己现在的位置,哪怕只是半个身位都能看到对方那瑟缩扭捏的神情。
唇瓣都被人咬红一片,眼睛里面蒙蒙的好像就只能看到眼前的人一样。
施明凌施施然的,语气短促的又一次反问说:“不怕?”
顾.猫猫如同被强行撑开了自己的四肢,把柔软的肚皮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要被人甩出去了?
他闷闷哼哼的,声音小小的。
漂亮的小男生说:“怕、怕的。”
脑子糊涂着的顾行歌,看着有些委屈巴拉的说着:“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以为自己是在和以前的寝室闹。
自从打疫苗怕的事情知道了,室友们都会陪着他一起默默换队伍排队。他的体育生室友老是会吓他让他排队前面。
就和现在的施明凌一样。
有一次把顾行歌惹生气了,花了半个小时说着好话才把人的小脾气哄好。
人在末世,脑子在过去的顾行歌声音都是含糊软的,甜丝丝的,是面对室友的亲近。
施明凌微微眯眼。
哈?他在透过我,想着谁?
施明凌从来就不是会压抑着自己的想法的人,在这寒风肆虐的天里面,哪怕周围有着很多的人,哪怕下一秒他们就可能会围攻上来。
他也还是轻笑着的,笑容透着些恶劣的问他:“你在透过我想着谁?”
心思从来就没有藏在心里。他紧盯着少年的神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