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书逸斋的门便开了,三人随后出来,展昭看着琉璃轻轻摇首,叹了一口气。
琉璃苦笑一声,拱手道:“王妃神机妙算。”
狄娘娘摇首道:“本宫只是随意一猜而已。岂知找遍书逸斋当真无有收获。本宫亦甚为失望。却不知姑娘将作何打算?”
琉璃微锁眉头,沉吟道:“不瞒娘娘,书逸斋虽一无所获,琉璃仍然认定玉如意还在王府。只是还要四处找找。”
王妃亦锁眉道:“八贤王府虽不大,但要藏个玉如意却极为方便。姑娘若是寸土翻找,只怕找到明年都未必有用。”
琉璃拱手道:“琉璃省得。多谢娘娘提醒。”
王妃颔首,又道:“本宫将要入宫给太后请安。查案一事还劳琉璃姑娘多费心。愿本宫回府之时能听到姑娘的好消息。”言罢又转首吩咐道,“余忠,你留下照应琉璃姑娘与展护卫。他二人要去何地、察看何物均不得阻拦,须得一应周全。你可明白?”
余忠俯首道:“遵命。”
王妃点点头,回首便瞧见琉璃与展昭跪在她面前恭敬道:“多谢娘娘。”
“不必。”狄娘娘微微一笑,于一干随侍簇拥中从容离去。
狄娘娘走后,琉璃立起身形遥望她背影,轻轻一叹:“狄娘娘才是个奇女子。身在高位,不过听王爷转述片面之言,却能将事情真相看得如此透彻,若是……”她本想说“若是在我们那里”,想了想,却终于没再说下去。
余忠道:“姑娘可否吩咐从何处找起?余忠好做安排。”
琉璃与展昭相视一眼,问道:“你心中可有计较?”
展昭沉吟一番,道:“既然书逸斋无有。或许可去他房中一搜?”
琉璃尚未表态,余忠已然插话道:“昨日王爷回府之后已命小的派人将亦聪屋内细细翻查了一回,却是一无所获。倒是收敛亦聪先生尸身的下人自他鞋中找到一封书信。”
琉璃与展昭又相视一眼,展昭颔首道:“此事王爷已派人知会。余叔可否再领我二人前去亦聪房中察看一番?”
“二位这边请。”
……………………
展昭与琉璃在余忠带领下来到亦聪房中,一见之下不由相视苦笑。亦聪房中早已掘地三尺,被翻得乱七八糟,莫说那些坛坛罐罐皆被打碎,便是房中墙壁亦被挖得千疮百孔,整间屋子已是摇摇欲坠。这般情形又该如何找起?
琉璃长叹一声:“我要是真死了,就是被某些人给笨死的!”
展昭苦笑,回首问余忠:“你等搜查亦聪房间,为何不知会在下?亦聪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于短短两日内在自己房中开出洞来放置玉如意?而今整间房被抄得如此之乱,便是有何线索亦被毁坏了,又令我等如何找起?”
余忠面红耳赤,讷讷不语。
琉璃蹲下身随意翻了翻,捡起一块残瓷把玩了几下,叹了一口气又随手丢下,拍拍手站起来,一筹莫展地望着满地狼藉,苦恼地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呢?”
展昭皱眉略略沉思,转首问余忠:“亦聪除了此处之外,还有何处是他常去?”
余忠细细思索了一番答道:“回大人。亦聪除了此处之外,还有鱼乐亭是他四人常往读书作诗之处,还有王府后花园、静心斋,这些地方亦聪大人倒也常去。”
“这些地方除他之外可还有人常去?”琉璃若有所思问道。
余忠答道:“回姑娘,以上地方并未设限,王府众人皆可前往,王爷亦常于鱼乐亭设宴款待来客。姑娘若要找唯有亦聪常去的地方,除他房中之外……似乎只有涤墨池了。”
“涤墨池?”琉璃一怔。
余忠恭敬道:“正是。王爷笔墨纸砚均乃特制,若与其他墨汁混淆恐伤了四宝,故而涤墨池专为王爷清洗笔墨。而四人之中亦聪专司此事……”
他话未说完便瞧见琉璃猛地一下站起来,断然道:“去涤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