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略略一怔,捋须笑道:“既然如此,便同去书房一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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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展昭将傍晚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包大人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捋须沉思半晌,含笑道:“展护卫而今又如何看待琉璃姑娘?”
展昭思忖了一下,道:“属下信她。”
“既然信她,那又惑在何处?”
展昭苦笑一声:“属下始终无法放下一事,便是她那时对亦潇动了杀机。她无法解释,更坦言若是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动手,绝不后悔。”
“是以你惑在此?你信她,亦知她本性善良坚定,却不明白为何她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了杀机并毫无悔意?”包拯笑问。
展昭点点头:“还请大人解惑。”
包拯含笑与公孙相视一眼,微微颔首,公孙策遂笑道:“真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展护卫百思不得其解之事,于旁人看却是另一番天地。”
展昭闻言不由茫然,拱手道:“还请公孙先生指教。”
公孙策微微一笑,道:“此解便是设身处地。”
展昭一怔,公孙见他依旧惘然,便问道:“展护卫,若有人威胁你身家性命,你会如何?”
展昭笑道:“展某一介武夫,身无长物,唯此命耳。他若有本事便尽管来拿,若无本事谁又去管他?”
“若有人以赵虎性命威胁于你,你又当如何?”
展昭一怔,不由脱口而出:“他找死!”言毕登时呆住了。
包拯捋须望他微笑:“展护卫而今可明白了?琉璃姑娘对亦潇动了杀机,实因那亦潇记恨王朝,有心不利。此乃她视开封府重于自身之故,因而当亦潇叫嚣威胁涉及王朝之时,因担心开封府受此牵连,一瞬之间,杀心遂起。其意与展护卫方才所言乃是同理。”
展昭闻听此言便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琉璃果然不负此心,忧的却是她这般行为得罪了亦潇,却不知那亦潇可会私下在王爷面前进谗,害了琉璃。他这般喜忧参半的形色教包拯与公孙瞧在眼里,颇为诧异。
“展护卫可还有心事?”包拯问。
展昭点点头,叹道:“属下感激琉璃之心。只是又不免替她担忧。却不知那亦潇可会在王爷面前颠倒是非,告琉璃一状?”
包拯沉吟半晌,道:“亦潇此人虽心胸狭隘,傲气凌人,但似这般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之事倒也做不出来。况且此事他有错在先,真要计较起来,王爷必先找人问明当时情况,余忠乃是忠厚之人,亦抒也是宽仁公正之性,亦朗虽与他交好,此事却也未必愿意帮腔,故而真要向王爷告状,他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更何况他到底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只是个性过于固执骄傲,不必管他,待时日过去自会想通。”
他虽这样说,展昭却甚不放心,又问:“即便他不敢上告,可会私下记恨,并于不防之时对琉璃加以暗害?”
“这个……”包拯与公孙相视一眼,道,“此事按常理来说几无可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后稍稍留意,或许还是应当的。你亦不必考虑过多,王爷乃是贤明之人,岂会轻易受人左右?何况有开封府在,断然不会让琉璃姑娘受了委屈。”
有此一言,展昭心中总算安定,拱手道:“多谢大人与公孙先生释疑。”
公孙策叹道:“琉璃姑娘虽是女子,在开封府亦不过四五月,其心却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实在难能可贵!”
包拯亦叹道:“可惜她是女儿身,否则若能如展护卫一般收入开封府,便又是一段佳话。”
展昭淡淡一笑,拱手道:“属下告退。大人还请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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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书房,展昭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琉璃窗外伫立良久,却始终不发一言。直到四周的灯火尽数熄灭,他才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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