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光静静地洒在白茫茫的雪地,夜深人静,除了偶尔的犬吠鸟鸣外再无动静,但在襄阳城外三里远林家村的一处水井旁却影影绰绰地立着几个人影。
一共四个半,展昭、琉璃、白玉堂、蒋平,和正在从井中向外爬的韩彰。
琉璃身着鲜红色的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脸,沉默地望着井台。
井台上,韩彰在展昭与蒋平的帮助下爬出井口,坐在井沿向着琉璃微微颔首,简简单单道:“通了。”
“子时水位降至地道以下,过了寅时,水位又会上升淹没地道,是以不论查知情况如何,你都须得在寅时之前返回,城中似有江湖人物,高手如云,再加上襄阳王明察暗哨众多,若不及时回返,恐危及性命。”韩彰道,“琉璃姑娘,你一个人行事,当真可以?”
众人于是回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琉璃,”蒋平迟疑道,“依我看,还是我们陪你一道前去为好,至少彼此有个照应。”
“就是,”白玉堂急急道,“而今襄阳城内情况不明,你一人前去实在过于凶险了。不然我随你一道去,出了麻烦我也好帮你解决。”
“快别!”琉璃斜了他一眼,道,“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替我解决麻烦?别到时候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白玉堂讪讪笑道:“胡说,我岂是那等惹是生非之辈?!”这般说着,求援似地看着蒋平与展昭,却发觉那二人均以一副“你不是谁是”的神情看着他,登时沮丧下来。
几人之中他心性最没耐性,要他悄悄潜伏入城观察一晚上,定然管不住自己要生一点事来。当初盗三宝也是这样,白玉堂本来并不想盗三宝,他想偷的本是展昭的佩剑而已,岂知到了地方后展昭不在,他又懒得在开封府附近守他回来,于是便四处转了转,见那尚方宝剑在案上摆得端端正正,装模作样一副威严凛然的派头,一时觉着不顺眼便摸走了。走了没多远,心想反正这尚方宝剑盗也盗了,索性再多盗一点,麻烦做大一些让那猫儿头疼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说来要没这一出,陷空岛与展昭倒也不会有这过命的交情。
琉璃见白玉堂垂头丧气也是一阵好笑,便道:“你也休要多心。我早说过此去是要用上一些东西的。那些东西都只够我一人使用,带上你如何是好?”
她这样说着便引起了白玉堂的好奇,问道:“你究竟带了何物,此地无人,快快拿了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也好教我等安心。”
琉璃抿着嘴微微一笑,伸手拉开颈间斗篷的系带,随着鲜红的斗篷垂落于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全身夜行衣的劲装女子。
展昭几人一时看呆了。
琉璃收紧一头黑亮的长发,在脑后结结实实地盘牢,不知是何质地的黑色夜行服从脖颈开始紧紧裹着她的身躯,足蹬一双翻口长靴,胯系宽腰带,挂着两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手腕似乎绕着一圈圈细线,戴一双黑色手套,纤纤指尖拎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带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好一个英姿飒爽,干练利落的俏佳人!
白玉堂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琉璃,这是你带来的?”
琉璃点点头,笑道:“这套衣服本就是为潜伏而特制的,除了灵活简单外,还可防利器刺伤,同时还配着一些简单实用的装备。”她微微一笑,先将手中奇怪的带子戴在头上,拉下透明的小圆片遮住一只眼,随即从后颈拉出一个面罩套在头上,然后忽然一下地,就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众人都呆住了,齐齐咿了一声,四下里找了许久都不见她,蒋平不免有些急了:“琉璃,你在何处?”
空气中传来咯咯一声轻笑:“我一直都在原地不曾动过。”说话间,她的面容慢慢在半空中显现,随即面罩除下,身形又很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果然在原地不曾动过。
众人大奇,唯独展昭一直皱着眉头看她,道:“好是好,但小心影子。”
琉璃点点头,道:“这套衣服是模仿章鱼的变色能力仿制的高敏感度隐身衣,可以根据环境的变化自动调整颜色,以达到隐身的效果,但它最大的弱点就是影子,这是没法子的事。毕竟只是变色,而不是透射。不过是否需要变色可由我自己控制,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自动隐身。嗯,除此之外呢,我还有一些武器和勾绳、鸟爪等物,可以在任何地点随意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