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打开,琉璃第一个冲了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乱发如草的男子,脸色青白体态虚弱。定睛一看,那不是凌鹤川又是谁?!
“鹤川!”她尖叫一声就扑了上去,抱住他,只觉心底一阵阵抽痛,“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襄阳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她的鼻尖忽然嗅到一阵熟悉的气味,那是她极其熟悉也极其排斥、恐惧的气味。
“鹤川……”琉璃怔怔地望着他,忽然捂住嘴,眼泪就那样滴了下来。
“没事,”凌鹤川轻松道,“不严重,你看我不还好好地吗?”
琉璃呜咽着摇摇头,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凌鹤川为难地抓抓头:“你别哭了啊。你以前从不在我面前这样哭的,现在却这样,叫我怎么办啊?”
但琉璃的泪却越发厉害了。
凌鹤川只好苦笑地指指她身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看那是谁?”
琉璃与白玉堂闻言下意识地回身去看,只见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白玉堂二话不说,一剑就刺了过去。琉璃却是一呆,叫了一声“不要”就冲了上前,伸出手就去抓那利剑。
黑衣人侧闪一步,抢先将琉璃搂在怀里,单手举剑一挡,手腕甚是灵活地一翻一转,将白玉堂的剑压下来,随即温言道:“泽琰,是我。”说话间脸上的面罩落了下来,露出那俊雅温和的面容。
白玉堂呆呆地看了他一阵,猛地一拳打在展昭肩头,喝道:“臭猫儿,你可吓死琉璃了!”说这话,眼圈却有些微微发红。
展昭被打得趔趄了两步,在琉璃的搀扶下稳住身形,苦笑道:“你们没事就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速速脱身要紧。”
琉璃点点头,又跑回凌鹤川的身边伸手搀他,却突然看到他手上脚上的镣铐,咿地一声,回身诧异地看了展昭一眼:“巨阙也断不开么?”
凌鹤川苦笑:“能断开我们不早就跑了么?这是玄铁,砍不断的,钥匙在襄阳王那里。现在要打开,只有用你的激光枪。有带来吧?”
琉璃僵住,脸色刷地一片惨白。
白玉堂也傻了:“莫非就是你弄丢了的那一把?”
“弄丢了?!”凌鹤川与展昭齐声惊道。
白玉堂忙道:“那时候你被机关关到墙后,琉璃不顾一切地掏出激光枪想要击穿墙壁救你出来,就在此时,地板却突然打开,我们二人随之落入下一层,就此昏迷了过去,待琉璃醒来之后再找那激光枪,却再没了踪影。可能是落入了襄阳王的手中。”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展昭忍不住问道:“你可还有么?或者其他也行?”
“其他……”琉璃神色慌乱,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中急速地想着对策,蓦地灵光一闪,“有了!微型千斤顶!”
“什么?!”凌鹤川一怔,便看见琉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银盒。
“这微型千斤顶曾经强行撑开上吨重的大石门,如果嵌入锁链的铁环扣里,应该可以撑开它们。镣铐我们可以等出去了再想办法,眼下先解了你的困再说!”琉璃一边说一边迅速拿起凌鹤川手边的铁链环,将微型千斤顶嵌入其中,从中拉出一条细铁丝。
但此时凌鹤川却拦住了她:“琉璃,这办法很好,但眼下行不通。困着我的铁链有五条,而千斤顶只有一个。一条一条地挣开最少要用一个小时。但这座楼又怎能撑上一个钟头?”
琉璃怔住了。
不错,如果有充分的时间,这个法子是非常可行的。微型千斤顶可以强行撑开千斤之重的石门,挣开玄铁锁链应当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挣开一条铁链大约需要十五分钟,五条铁链,最快的速度也要一个小时,而那个时候,大楼早就已经崩塌了。
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时间。
大楼摇晃得越发厉害,地上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痕,天花板上的碎石子噼里啪啦地落下,砸在众人身侧。
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沉默地望着黑色的铁链。
琉璃忽然涩声道:“鹤川,活下去好不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什么?”凌鹤川一怔。
琉璃咬着牙一面将微型千斤顶嵌入连着他腰部的那根铁链,泪珠扑簌簌掉下来,但手上依然不停,颤声道:“鹤川,我们都要活下去!我求求你!就算没有手脚也没有关系,回到家里以后,装上假肢你依然可以像从前那样生活,相信我!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凌鹤川怔怔地看着她,感到不可思议:“你想挣断我腰部的铁链后再砍断我的手脚?!”
“鹤川!”琉璃不敢看他的眼睛,哀求道,“求求你,活下去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上了毒瘾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戒毒,没有手脚也没关系,回到家里装上假肢我们一样可以好好生活!我求求你鹤川!活下去好不好?我会陪着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不要!!”凌鹤川抓住她的手大吼。
但琉璃却不管他,扭头就冲着展昭与白玉堂尖叫:“你们快走!马上走!!”
“琉璃!!”展昭与白玉堂齐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