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前似乎有些为难:“老爷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越凤柩冰冷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这是的越前猛然绷紧了身躯。
但是他依然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少爷，虽说这种话我不应该说……”
“你也知道不该说？”
“少爷……”越前无奈道:“老爷他……还是看重你的。”
“他看重的不过是越家的继承人。”越凤柩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反而有一股深深的疲倦:“至于这个人是不是我，都无关紧要。”
“可是少爷呀……他可是你的父亲。”越前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你为了大小姐将他软禁了起来，已经够他伤心了，只是见一面而已，就当是……”
“闭嘴！”越凤柩冷厉的话打断了越前的话，他凌冽的眼神如同最锐利的刀锋，里面有愤怒，有软弱，也有悲伤。
他望着越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要不是看在他是我父亲的份上，以他做的那些事，我如果不将他从这个位置上弄下来，赔进去的不仅仅是离沙和我，还有整个越家！”
明知道那个违背人伦的研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目，明知道会将整个越家都置于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差，会将整个家族几百户人口，上千条性命都带进地狱。
可是为了昔日的荣耀，为了早已经该腐朽的势力，为了重新获得失去的权势与地位，他的父亲，还是这么去做了。
他毁掉的，不仅仅是离沙的人生，还让整个越家的未来都因此而陷入了一片泥泞之中。
越凤柩铁青着脸，生生捏碎了回廊的一根木质栏杆。
细碎的木屑扎进了他的掌心之中，沁出了点点血花。可是他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他的心底，只有更加坚定与执着的信念。
他的父亲已经老了，能够拯救家族与离沙的，只有他而已，所以他不能去见他。
因为他知道，一旦见了面，他会心软，会犹豫，会让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也会让离沙彻底的没有了将来。
“就这样吧。”越凤柩喃喃说道。
越前低下了头，高大的汉子，即使是在枪林弹雨之中也没退缩过的硬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便垂头准备退下。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身后的越凤柩淡淡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离沙。”
为了争夺家族的掌控权而父子相残这种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她今后的人生，只需要站在阳光下露出明媚的笑容就可以了。
那些阴暗的事情，那些肮脏与残忍，就由他来一力承担吧。
离沙，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活得长长久久，活得平安喜乐。
如若不然，他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就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