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给陈慧珍盛了两碗面糊糊,两碗米粥,陈慧珍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稀里呼噜全都下了肚,如此饭量让薛一梅目瞪口呆。
但想想母子三人眼下的处境,也就理解了。
小牛倒是吃了第二碗米粥后,没有要求再吃。
薛一梅见母子三人都吃饱了,这才问道:“需不需要给孩子他爹送碗粥去?”
“送吧,我估计他大哥和婆婆这会儿肯定只顾着自己吃粥呢,没人去管他,我不给他送,他只能饿着!”陈慧珍虽然余怒未消,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心里也着实惦记着丈夫,言不由衷的说。
“娘,我去送!”小牛见母亲同意了,立即高兴起来,一下子站了起来,主动要求道。
“还是娘去吧,外面乱糟糟的,你去娘不放心,还有,你留在这儿,帮着娘照顾囡囡,好吗?”陈慧珍见儿子这么孝顺,一点儿也没怨恨父亲抛弃他,忍不住一阵心酸,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和怜惜,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说道。
小牛懂事的点点头:“好,娘你去吧,我会看着妹妹的。”
说着,走到母亲身边,牵过已经吃饱的囡囡,伸过瘦弱的胳膊,将妹妹揽在单薄瘦小的怀里。
陈慧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薛一梅,从外面盛了一碗粥,急匆匆的给丈夫送饭去了。
忙碌了半天的薛一梅此时也有些饿了,问了问丫丫和傅环,她们也都饿了,就从外面盛了三碗粥,在院子里就着火把的光亮,简单的吃了晚饭。
今晚厨师会忙到很晚,有可能通宵都忙不完,肯定不会单独给她们做晚饭。
不光是她们,傅松、宿一等护卫以及田守财和那些伙计们,不说会忙的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但也只能吃这些米粥和糊糊倒是真的。
吃完晚饭,薛一梅见外面流民们在宿家暗卫的维持下,不说秩序井然,但最起码没人闹事,还算安稳。
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们都吃饱了之后,那些青壮年和一些年轻的妇人开始吃饭时,整条街道都安静下来,只听到稀里呼噜,狼狈吞咽的声音。
但比起之前孩子们因为饥饿哭闹、大人有气无力的凄惨状况,眼前这种情景简直好太多了。
人群中有吃饱了的全家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田家别院门前,对着院门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嘴里不住的说着感激的话,这才带着家人离开了。
有了前头的榜样,人群中大部分有家口的人,也都跟着来到门口磕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流落到小镇里的流民虽然很多,但也就五六百人,而要供应这么多人吃一顿饭,田家别院储存的粮食还是富富有余的,因此,所有流民吃上了自流浪以来的第一顿饱饭。
不是所有流民都是白眼狼,不知好歹。
流民们并不知道是三家共同出资为流民施的粥,在他们看来,田家也只是乡下的地主老财,能够以一家之力施粥,救济他们一餐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