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太白先生,真的就是蓝琳知道的那个李白,唐朝的大诗人,浪漫主义者,曾经自诩为仙人,对道教有一定的研究,吟出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佳公子,他让高力士脱靴,让杨贵妃斟酒,甚至,在唐玄宗召见他时,他总是喝的酩酊大醉。
这样的人,可谓是中国历史上独特的奇葩,无数人对他崇拜,研读他的诗作,解读这个放浪形骸,不愿通过科举为官的男子。
他是多么豪迈,又是多么的潇洒,一首举杯邀明月道出多少孤独的滋味,蓝琳的中学时代就非常喜欢这位诗人的诗作,因为他的旷达,因为的洒脱不羁,亦因为他不受羁绊自由的心。
从初见李白的激动,到现在的平静。蓝琳与他之间,从来没有过多的语言,大多数时候,她望着他,他发现时,总会对她微微一笑,暖暖的,像是暖流沁入心间。
“吃饭了,先生吃完在忙。”
这是蓝琳和李白说的最多的话,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显得有点拘束,心跳的厉害,脸上会微微的发烧,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蓝琳断定自己是面对崇拜多年的偶像才会如此。
初春,夜晚仍旧带着凉意。
蓝琳这段时日不喜早睡,总是喜欢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繁星,发呆,徜徉在她的梦中,编织美丽的梦想。有时,她会听到从独院当中,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很轻,若不是这夜里太静,估计也听不到。后面的日子,桌子上便多了止咳和润肺的菜肴。
她没有忘记,当这位大叔看到那菜时,瞬间怔忪的表情,这样的大诗人哎,活生生的就在她的眼前,多么的让人不可置信,可惜,还没有机会看到李白为人津津乐道的,喝酒作诗时的豪情。
应该是为了这青叶镇的百姓吧。眼前这个李太白现在跟洒脱,傲慢的洒脱完全不沾边,每当谈起青叶镇受洪水迫害,至今仍在疾病中挣扎的百姓,眉头就皱的很深,明亮的眼里带着某种让人心惊的严肃,是的,没错,就是严肃。
他负着手,不谈明月不谈诗,满眼都是青叶镇的百姓。他虽没有跟蓝琳她们一起去诊所,不过蓝琳每日从诊所回来时,总会看到他在忙碌着什么,有时要出去很久,直到半夜的时候才会回来,有时干脆就不回来,直到三四天后才出现,每次出现时,总会带来不少的粮食,虽对于青叶镇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也许是因为对这个李白的好奇,也许是因为关心那些饿着肚子,等待吃食的孩子,蓝琳总是会不经意的去注意他,想要弄明白他神秘忙碌的背后是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日,忙碌而充实。
蓝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快乐,她的生活简单得很,每天忙碌在属于自己的小院和许致远的诊室中,对于李白,这个早已读过他无数诗句的男子,会去不经意的注意,哎!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过他了,不知又去做什么事,整天神神秘秘的。
这几日中午,蓝琳与远芳一起,煮饭弄菜,在送到诊所去,瞧着在她的生活中,占据越来越重要位置的哥哥,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香香的,不时还会将饭粒弄到鼻子上。
那时她总会一边笑,一边擦去许致远鼻子上的饭粒,许致远也会对她宠溺的笑,满眼都是疼爱,蓝琳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现今,储存的粮食越来越少,在过三天如果在没有朝廷的支持,怕这里的病人只有空桶可以吃。
“我不喜欢吃青菜,你来。”哥哥许致远皱着眉,貌似很嫌恶的将仅剩的一点绿叶子菜夹到她的碗里。
礼上往来,蓝琳瞅瞅碗里可爱的烧红薯,扔到许致远的碗里:“看着红薯长得丑样子,帮我消灭了。”
“你呀……”许致远感慨。
蓝琳调皮的一眨眼,夹着哥哥许致远塞给她的青菜,放到嘴里精精有味的大嚼一阵,那模样,比吃了大餐还美。
许致远默默的刨着干涩难咽的米饭粒,不知该说些什么,妹妹身上的毒像压在他身上的石头,可是,为了救治这些生病的百姓,他没有时间,现在,连一顿像样的饭食都弄不到,更看错了王县令,不该轻信,若不是太白来此提醒,怕他这一趟人没救成,倒把他们给害了。
他没有用,很没有用,便是在面对师傅严厉的考验,每日于各种毒药草药做斗争的时候,他也没有丧失过哪怕一点点的信心,他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