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湛少枫回来,芷兰便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离箭的弟子?这么说来,那离箭早就不在了?”湛少枫甚为讶异。
芷兰点头答道:“正是。”
湛少枫皱着眉,似乎还有些疑惑,沉吟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那我倒要会会此人了。”
芷兰只当是湛少枫有心网罗此人到自家镖局里去,于是便说道:“他与他师兄这番激战,受损十分严重,几乎耗尽了内力。日后就算是医好了毒,内功能不能恢复还很难说。你也知道,练武之人若没了内力,那些招式也就成了花架子了。就算请到镖局里来,也是闲人一个,派不上用场的。”
见芷兰认真的样子煞是可爱,湛少枫脸上不觉又浮起了几分笑意,说道:“不妨事的,我自有分寸。毕竟他还是离箭的弟子呢,就算武功尽失,总也能请来做个师傅教些后辈罢。”
“这倒也是……呀,还是你精明。”芷兰叹道,却不曾察觉到夫君的笑容背后另有深意。
次日,湛少枫便专程来到了兰草堂。自从开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店里。但这里的伙计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都是认得他的,见少东家来了,一个个都赶着上前打拱作揖。就连素来不理人的卿孝衡也迎了出来,说道:“少东家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从扬州回来好容易得闲一日,打算四处转转看看。世伯,您的腿怎样了?这些人用得可顺手?”湛少枫一边微笑着应答,一边环顾四周,一个个扫视着大堂里的伙计们。
卿孝衡笑着说道:“好……都好。”
这时,湛少枫的视线掠过某处又停了下来,指着正在堂中站着的顾松筠问道:“这位公子怎的这样面生?”
那顾松筠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卿孝衡赶忙抢着说道:“这是暂住在这儿的病人,偶尔帮把手而已。”他原以为顾松筠既和芷兰是旧识,也应是认识湛少枫的。不想这两位竟不认识,他又怕那顾松筠乱说话让湛少枫误会了芷兰,于是便忙忙地要赶人回去,一边挥手边说道:“你快回房歇着罢,免得把病气过给我们少东家。”
湛少枫见老头儿这样紧张,反而笑了起来,对那顾松筠说道:“我听夫人说有位身中奇毒的病人,想来就是这位公子罢。”
顾松筠也作了一个揖呵呵笑着说道:“湛公子,久仰大名。在下顾松筠,在京城时就曾见过您几面的,只是无缘结识,一直深以为憾。”
卿孝衡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都是旧识呀,今日也算是有缘,那就一道坐坐罢。”说着便命人上茶伺候。
于是三个人很是客气地相互寒暄了一会儿,直到有伙计招呼病人上门,卿孝衡才施施然离去。他刚一离开,这边桌上的气氛立马就变了。
只见湛少枫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在顾松筠颈前的玉坠上打了个转,遂说道:“顾公子,您这块玉我怎么看着这样眼熟。可是昆仑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