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川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辆马车上,马车空间不大,但布置十分细心,铺着基层厚厚的垫子,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颠簸对她身体的损害。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聂小川皱起眉头,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心内有些黯然,世上再也没有这个让她一见就心惊胆战的人了。
她的面前再次回放魏岭那决然的自残,“对不起。”那是他最后说给你自己的话,他其实是个可怜人。
车帘子被掀开了,聂小川一时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这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文士服,戴着一顶帽子,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还留着两撇可笑的胡子。
“娘子,你醒了?”他惊喜得问。
难道又灵魂伏身他人了?聂小川被这突然的称呼吓出一身冷汗,随即看到那汉子与面相不符的眼睛溢满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这才认出是谁。
“连你也瞒过了?可见你二哥的化妆手法不错。”刀若木转身吆喝声马,再次看向她说。
“我二哥?”聂小川重复一遍,才领会他指的是穆栋。
刀若木从一旁垫子下拿出一张纸,“诺,那时你还昏迷着,他就留了封信。”
聂小川接过,一面看一面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耳中听得刀若木答道五天了,看那穆栋在信中对她表示的关怀以及感谢,玉春死了,自然没有人再敢困住他,穆栋已经在三天前带着二娥离开天鸿,前往河南境内。
或许戏曲艺术会比她所知的历史提前几百年出现呢,聂小川忍不住一笑,一阵风吹来,带着稻香味,她刚要往外看,车帘子被刀若木放下了些。
“你身子很虚,见不得风。”刀若木解释道,一面扬鞭催马。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聂小川也是知道爱惜身子,慢慢往里挪了挪,觉得浑身乏力,这一次果真伤的不轻,只怕这身功夫要废了。
她并不想称呼红棉为娘,但可以想象自己对于天鸿的穆栋皇帝以及红棉来说,那是十分珍贵,怎么会允许刀若木带她走?
“那个地方风水不好,过于阴暗,不利于你养身子,我自然要带你走。”刀若木淡然说道,“至于那两个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拦我?”
这样也好,聂小川本来就没打算留在那里,因为不是真正的穆桔,对红棉所说的真相也没什么切肤之痛,也没有什么见到娘亲的欢喜,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对于那样的女人,她也没什么好感。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爱情不是让人可以放下责任而一意孤行。
她很快抛开了那些人和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刀若木的背影,他的面容化了妆,那么肯定是强行带自己走的,为了躲避天鸿的追捕才如此吧,但他的身形不能掩盖,怎么看都是个美男子,聂小川摸摸自己的脸,想来也是变了模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