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样。”
两人说话的时候,唐羽手脚麻利,将两只水袋灌饱。挂在马鞍上。林放鹤回头道谢:“多谢你了大嫂,冒昧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转身要走,那个中年女人忽然问:“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唐羽挽着马,代为回答:“滁州。”
“滁州,那可远了。”女人叨咕着,“这里叫漆桥,再往前走四十五里,有一个长乐村。是你们必经之地……”
“大嫂,你有什么事吗?”林放鹤一时听不懂她的意思。
“我姓容,有一个哥哥去往长乐村讨债。走了有六七天了,人还没有回来。”妇人缩手缩脚,眉眼间含着无限哀愁,“你们路过那儿,如果碰见他,叫他赶紧回家——”
才说到这离,院里的中年木匠停住活计,冲院外吼道:“你还惦记那个该死的!上回收到的银子,除了赌、就是喝酒,竟然两手空空回来!他倒是舒服了,难道叫我全家喝西北风去?”
“这次他一定不会。哥哥向我保证过的。”女人眼光闪烁,言辞支吾。
“哼,我就是忙不开,否则打死了也不再相信他。这次要是拿不回钱,别说是他,就连你也得给老子滚蛋!”木匠钉木头仿佛都带着气。
林放鹤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唉,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女人微微一叹,说,“我家原来在这一带,有一百多亩地。后来我父亲去世,到了哥哥手里……”
木匠闻听,忍不住又骂:“你还好意思提那个败家子。”
又用斧子砍木节,越砍越有气:“如果不是家道中落,连口粥都喝不上。你这个容家的大小姐,又怎肯放下娇贵的面子,嫁给我这么一个又穷又倔的木匠。”
妇人眼中的哀愁更甚。
林放鹤面色一沉,斥责木匠:“这位大哥,你能不能不插嘴!让这位大嫂把话说完?”
“我?”木匠梗着脖子,眼光凶狠。
对视了一会,终于被林放鹤眉宇间凛然无畏的清华高贵所震慑,缄口不语。
“你说……”林放鹤轻声宽慰,道,“大嫂,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我哥哥替我们家孩子他爸讨债,出去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女人嗫嚅着,语声断续。
“容我问一句,你哥哥他很爱赌博吗?”
“嗯,要不怎么会输掉一百多亩地。”女人点头。
“他也喜欢喝酒?”
“嗯。”
“上回讨要回来的钱,他私自花了个精光……”林放鹤根问一句。
女人苦恼地一笑:“为了这,我们家孩子他爸整整骂了我一个月。”
林放鹤不理解:“既然你哥哥如此不靠谱,那就理应回避,为何这次讨债还让他前去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女人青黄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声说,“我哥哥这人虽然没出息,败坏祖业,但是为人重义气,爱交朋友,嘴上又会说。讨债这种事,脾气暴躁是干不了的……”
偷眼向院内溜了一眼,悄声说:“我们孩子他爸去了好几次,还跟人家打一架,都没要回来。”
“哪还不好办,有就当没有不就完了。你家大哥这人也是,非得较真。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林放鹤松了一口气,安慰说,“这样你不用担心,令兄既是偏爱玩乐,且让他在外边逍遥几天。等到耍够,自然也就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