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猷见一掌失算,忽地又抢将而来,自以为看清了“绡月剑法”的路数,谁知竟是千奇百变,难以捉摸。加由出自这爱算计的美人之手,越发的诡异莫测,如有神助,比起鬼道流中的“神险狭剑”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拆解了三招,沫猷的衣衫便前一块左一块的被无形剑气切掉,以致残缺褴褛,尽显狼狈。眼见被朱妤逼的走投无路,这时搴裳使四人相继而来,各展神功,谁料朱妤前一招被压制,后一招便如浪盖过一浪的疾疾而来,着实滔滔不息,连环不尽。
可惜急斗之下没有找到四人的命核所在,不然定能向偷袭端木剑三人时将他们一招致命。
朱妤虽略占上风,但有退战之心,故意露出马脚,引那沫猷抢将身前,目的直指他腰间的锦囊。
沫猷被一个晚辈戏弄,自然心浮气躁,见有机可乘恨不得连出八掌,将朱妤打成飞灰。可谁料刚近得身来,那朱妤忽地附弓身回旋,剑扫一圈,如若镰舞一周,转瞬间将四人击退,继而借势宝剑上挑,利落的把沫猷腰间的锦囊挑在空中。
沫猷大惊失色,方知上当,对他来说这锦囊不单单是保命符,而且是重建揽月教的镇守之宝,是万万丢不得的。忙即纵身于空,争夺锦囊,熟料那朱妤动如影忽,似飘若疾,早先一步飞去。沫猷大急之下,双掌齐出,朱妤凌空翻转,不仅让他双掌拍空,还用莲足,将锦囊踢开。
沫猷暴躁道:“快抢锦囊!”
搴裳使四人纷纷疾驰而来,朱妤身法凌厉,扭转如燕,亦斜飞而来。沫猷哪肯放弃,见她飞,便动身追,自知身法比不过,又于距离上落后朱妤数步,自然想拖住她,让搴裳使得手。可她哪里明白朱妤的诡计,忽地身子略作翩跹之姿,如若浪里游鱼,回身一转,宝剑疾划,唰的一声,将沫猷右臂斩断。
然而她势道不减,又经回旋身子,不仅没有落后搴裳使四人,反而借此提速,让本落后的自己从四人间穿过,顺势四剑并出,四人纷纷应剑而落。朱妤则不偏不倚的接住锦囊,落足回转,于崎岖的地面上飘滑了三步,不但在搴裳使四人摔倒在地时没有让自己的身子背对敌人,且又拉开距离,便于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反击。
其身法之妙,剑法之怪,内功之韧,让其于顺逆之中游刃有余,真若惯经交手的一代女仙剑。不过出手之毒,使剑之阴,又足足暴露了她的癖性,让人觉得是一位喝醉了酒的女仙剑。
搴裳使起身恨恨道:“你这蛇蝎,厮杀于舞蹈之中,也不忘张扬你的柔美,真真的可气,让人厌恶!”
朱妤迎风而笑,将攥住手中的锦囊抛了几下,哼道:“你是在嫉妒我吗?我就喜欢比你们高贵,你们能把我怎样?”
搴裳使道:“死了便是,何必总是欺压我头上!”
看其眉宇,听其音色,在年纪上大了朱妤许多,但是朱妤仿佛是天之骄女,这受宠的美人儿后来居上,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半老徐娘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心中的恨意自然如潮涌起,在不甘中想要换回曾经拥有,重夺自己在天地间的尊贵。
朱妤道:“怎么能说欺压?打算我一降临,便比你们高贵,天让我如此,要怪就怪你与我同处一世。我在提醒你一下,白岈无阴险之心,我便以阴险之策来打断你们对他的阴毒之计。想要对付乄代家族,我看你们是选错了对手。无论是主,无论是帅,无论是将,无论是兵,你们可有独到之处?”
沫猷捂着肩部,满脸怒气,却不敢再冒然直进,于恼恨道:“不想白岈身边偏生多了这么个蛇蝎,若放着不管,乄代家族必然蒸蒸日上,我须再寻良策,方有建功的机会。”
朱妤冷觑了他们几眼,解开锦囊一看,果然是用黑暗文字书写的符篆,她虽然不识的黑暗文字,但是“魔说撝呵”的字样她已铭记于心。继而收入怀中,冷声道:“今日我心情好,开恩不杀你们,日后再让我看到,小心你们的狗命。”话讫,见好就收,乘云疾疾而去。
她之所以不杀沫猷等人,并非心情好,也非开恩,只因不想逼得他们奋起抵抗,因为毕竟他们人多势众,真打起来自己想逃都难,别说杀了沫猷五人,必须趁着他们恐惧之时尽快抽身离开。
沫猷等人根本无追击之心,深陷朱妤的诡异剑法之中,仿佛噩梦一场,再不愿与朱妤碰面,见她走后背脊一阵寒流淌过,战战兢兢的被余悸之念吓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