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上所谓的郭老宴请,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拷问,这是我同高强去赴宴后才看清楚的事情。
那听雪的盛装出席,反而像个笑话,幸好我只是挑了件崭新的套裙穿着,并非去奢侈品牌店买的礼服,这免了我许多尴尬,也更加重了那听雪的尴尬。
一间以黑白色为主基调的偏厅里,人员全部到齐后,郭老吩咐手下将门关严,门外另有保镖把守。
门内,郭老端坐在老式黑色真皮沙发里,高强与张列星并排坐在他对面,我与那听雪坐于侧手,郭太抱着郭老的右手臂,将头靠在郭老肩上,一副乖乖女形象。
最出人意料的是,顾元会就坐在郭老爷子的左手,也许顾元会这样的待遇很让高强与张列星吃惊,所以当他们初见时,同时都有些神色暗淡,顾元会也因此满是得色,并且给了高强一个狠狠的白眼。
“我这次叫你们来,是有话想说……”郭老开口,所有人都神色肃穆,恭敬聆听,我也跟着把腰板拔直,这也是避而不愿见郭老的原因,太他么累。
像是要发号施令的将军般,手持龙头拐的郭老目光逐一巡视过所有人的脸,最后居然把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
“应太……”被点名的我僵硬地向他欠身施礼,刚才高强已经同他介绍过我,我不知道他还有哪里不明白,需要点名问我的。
郭老苹果般红润的脸上,一双鹰眼很蛊惑人心,他对我的礼貌反应很满意,花白头颅微微一点,沉沉地嗯了声。
“我两请应太都被拒,这第三回才得见应太真容,实属不易。”
郭老的话如同一把火,烧得高强立时有些坐不住,刚要开口替我辩解,却被郭老抬手止住,“诶,不要紧张,我没有要向应太问责的意思,也不是谁都喜欢见老头子的,这老夫也不能强求。”
屋内顿时响起几声干笑,原来是郭老身侧的顾元会开了口,“没有富贵命却有富贵脾气的人都活不太久,能得父亲垂青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若不识抬举,也只能说她是福薄。”
话说得太难听,郭老却是神色不动,毕竟是扬他抑我,他自然是不会多说,我刚要回嘴,身侧高强暗暗用手指戳了我下,我只好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室的沉寂,气氛压抑,所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郭老是威严的,不容违抗,所有敢违抗他的人都必将受到教训,点名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高强的一个指头就已经告诉了我,别犟嘴,对你没好处。
噤若寒蝉中,郭太靠在她父亲的肩头上亲切的来回蹭了蹭,就像是宠主养的猫般乖巧,她有她嚣张的资本,而我一无所有,我觉得在此时,我连个乞儿都不如。
“元会,听说你受伤了?”我不过是个不入眼的小女人,郭老一尊大菩萨还不屑真同我计较,转过头,他去心疼他的女婿,我很为高强捏了把汗。
顾元会很羞于提到这点,他将狐目眯成一道缝,以免将情绪泄露出去给他人发现,谦恭地向他的丈人大人致谢。
“不过是些小伤,多谢爸爸关心。”强有力的后盾,这是在昭示他无可匹敌的身份,是在场的人都必须敬他三分的警告。
郭老听了呵呵连笑两声,“是高强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