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贤的身后,是一阵阵的摇头。为他叹息的声音此起彼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面子,就丢掉了三千两白银。
这些银子对于吴仁贤来说,或许只是半年的零花钱,但对于在座的各位书生,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么多钱。
走出遇柳书斋,吴仁贤才感觉浑身轻松许多。书斋里,全是盯着自己的眼睛,刚才的自己顶的压力太大了,差点喘不过气。
这条载满柳树的街道倒是很美丽,悠闲而自在。此时再看遇柳书斋,感觉就不同刚才来的时候。刚才自己自信满满,以一种好奇的心态进去,遇柳二字也没有过多思考。现在不同了,那遇柳二字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邓柳姗!
一阵酸楚的滋味涌上心头,吴仁贤许久以来没有产生过的愤怒表情浮上脸庞。他的眼睛已经血红,牙齿咬得紧紧的,吱吱作响。
这次回去怎么向父亲要钱呢?硬抗着不用零花钱那是很难熬到明年的。最主要是自己还要追柳姗姑娘,怎能不花银子呢?
走过三条街,吴仁贤的心里就有了主意。这诗的原稿不是自己好面子得来的,是自己淘来的。自己在遇柳书斋看见好东西,低价买回的。确实,这诗价值不菲。
晚上,吴尚书刚踏进大门,吴仁贤就迎了上去:“父亲,今天我买到宝贝了,你快来看看!”
吴尚书听见吴仁贤欣喜的话语,上一天班的劳累就全散了。又问道:“贤儿,究竟什么宝贝啊,看你高兴得!哈哈哈哈。”
“父亲,你到书房看看便知。”
“好好好,前面带路。”
这时,吴仁贤的母亲沈氏说道:“饭菜已备好,老爷要不要先吃饭?”
“不吃,先看贤儿的宝贝!”吴尚书被吴仁贤激起了兴趣,一个劲地朝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一幅铿锵有力的书法映在吴尚书眼里,勾住了他的眼睛。吴尚书微微点头,不住地叫好。
“儿啊,这书法杭州城难找啊,整个扬州也难找。肯定不是官员们写的,这人我是不认识。”
“父亲,这书法好只是其一,请仔细看看诗句呢!”
吴尚书听了这话,细细地品味着诗句的含义,不停地点头,特别是“任尔东西南北风”这一句,吴尚书拍手叫好。
但是,吴仁贤却郁闷难耐。这句诗令他在遇柳书斋第一次不敢正视别人,此时想想都难受。但是,为了讨得父亲的喜欢,他强装笑脸,也不停地点头说好。
“好诗,好书法!贤儿,你是在哪里得到的?”吴尚书很有兴致,完全被吸引了。
“父亲,儿今天去邓府玩,见邓府旁边新开了一卖字画的书斋,就见到了这作品。我知道父亲喜欢,就给父亲买回来了。”
“好好好,贤儿孝顺,真是个好儿子。哈哈哈……”吴尚书大笑,但是没有提钱的事。
吴尚书又说道:“儿啊,你想追求邓家的千金可要注意了。传言,岳王也有此意,只是宫廷里的压力太大,岳王才没有行动。我们做臣子、做百姓的千万不能和君王抢东西啊!”
“父亲,儿是真心喜欢柳姗姑娘的。况且,岳王不是没有行动吗?没有行动就不能说我和他抢。”说到邓柳姗,吴仁贤有些着急。
“哎,我知道邓柳姗是世间少有的好姑娘,我也不能完全阻止你。但是,你一定记得,假如岳王有所动作,你一定要放手。”吴尚书望望天,叹叹气,仿佛自己当初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吴尚书叹完气,又接着说:“假如你硬要争抢,只要你有一个小动作,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吴仁贤也被吓住,“儿……儿知道了。”
吴尚书点点头,满意儿子的成熟,说道:“走吧,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