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想出去透透气呢。”伊洛不愿意。
“都伤成这样了,哪里能出去,好生躺几天吧。”柳叶严肃的道。
“呵呵呵……”恰逢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笑声,伊洛猜想定是刚才那长相甜美的小姑娘。
两人一齐望向门口,果然,杏儿端着个方盘走了进来,上面是洗好叠好的衣服。
“姑娘身上有个洞呢,心没长正,要不就给射穿啦。”杏儿打趣道,“救活你可花了不少力气哟。”
“是么,可是有神医治我?”伊洛用手摸摸心口,果然包得严实。
“哈哈……可头一回被称作神医。”杏儿又笑起来。
“杏丫头,胡说什么。”柳叶啐了一口,接过杏儿端来的衣服,放在床头,对伊洛道:“这些是姑娘的衣服,过几日好些了再穿上,咱们陪你出去走走。”
“好,谢谢你,柳叶。”伊洛温和的说。
“还有我呢。”杏儿道。
“也谢谢你,杏儿。”伊洛笑道,想想又问:“不知你家主人……”
“瞧这衣服,”柳叶抚着手边的衣服,道:“像孔雀的色泽,云雀的羽毛,这衣服如此精致,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
“哦,是朋友送的。”伊洛答道。
“这朋友可是极其尊贵的人?”柳叶又问。
“尊贵……么?”伊洛挠头想想,道:“应该是个富贵的公子哥儿,他叫白慕明。”
柳叶又是一惊。
“哎,柳叶,你家主人是谁?我还没谢谢人家呢。”伊洛问道。
“庄主不在,姑娘好生休息吧,我们晚点来看你。”
柳叶说完,慌忙拉着杏儿走了。
“怎么急匆匆的。”伊洛喃喃道,心想,还是养好身体再说,于是翻身呼呼睡起来。
房门外不远处,站着个灰衣男子。
柳叶和杏儿走到跟前,柳叶轻声对那男子说:“打听到了。”
那男子于是低下头,柳叶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说完,那男子点点头,郑重的道:“你们且退下吧,我自会禀报主上。”
一觉闷到半下午,伊洛睁开眼睛,呆呆的瞧着自己住的这间屋子。
青石为壁,榆木为梁,白卵为饰,紫檀为具,朴素而风雅,清净而讲究。
夕阳透过木窗斜射进来,伊洛伸手接住这金灿灿的不速之客。
“姑娘醒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柳叶。
“饿了吧?”原来她送来了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红烩狮子头、翡翠河虾仁、芙蓉蛋、酸甜黄瓜、青豆腊味饭,还有一碗秘制的乌鸡汤,家常便饭,招待不周,姑娘请慢用吧。”
柳叶将伊洛扶起来半坐着,再一一将饭菜摆到跟前。
“这也叫家常便饭?”
伊洛眼见着这些美味,忽觉得其饿无比,于是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不小心便呛住,咳咳几声。柳叶连忙帮助拍背,嘱咐道:“姑娘才重伤过,可别吃太猛了,慢慢来,饭天天都有呢。”
“天天都有么?我还以为是断头餐呢。”
“姑娘说笑了,尤其这碗鸡汤,一定要喝完,有助于恢复哦。”
“呵呵,好呀好呀。”
伊洛端起鸡汤,一口气喝掉,舌尖舔着牙齿,心里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看到伊洛吃完饭,柳叶就满足的收拾碗筷,退下了。
伊洛心想,这里的生活可真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呢……就总觉得困。
才没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了,伊洛又不顾一切的昏昏睡去。
睡梦间总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有时从手心流入,有时从后背流入,总之很舒服。一觉睡到早上醒来,便觉得伤口不那么痛了。
如此重复几日,柳叶每天准时来,送的饭菜也变着花样,色鲜味美,可口极了。唯独一碗乌鸡汤,始终不变。伊洛吃得很可口,却每每感觉一吃完就犯困。
终于有一天,她决定要改变一下。
“姑娘,今天的饭菜是醋溜三白、荷叶肘子、醉乡鸭、白灼芥兰、紫米饭,还有一碗秘制的乌鸡汤。”柳叶微笑报着菜名。
“哇,每天都这么丰盛,真不好意思呀。”伊洛客气道,“不过我近日不知怎么的,胃口小了些,柳叶姑娘能否帮忙取点辣子来?开开胃嘛,呵呵。”
“好,那我去去就来。”柳叶于是出了门。
伊洛迅速将鸡汤倒在窗角的盆栽里,碗里剩下一点点。
她端起剩下的一点汤,刚放到嘴边,果然,柳叶飞快的就回来了。
“辣子来了,姑娘已经喝完汤了吗?”柳叶问道。
“是呀,这汤真是美味。”伊洛说完将碗里剩下的一口一饮而尽。
柳叶满足的看着伊洛吃完饭,便照例收拾碗筷退下了。
伊洛裹在被子里假装睡着,但因为还是喝了点鸡汤,她努力的撑着不睡,最终还是睡着了。
可是今夜,她睡得并不沉。
当感觉到体内真气又在循环游走,伊洛努力的睁开眼睛,不,应该说是撑开眼睛。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正盘腿坐着!
面向窗口,月华如水。
背后有一双手,温热宽大,将一股一股的真气度进自己体内……
这是谁?好人还是坏人?
伊洛丝毫没有敢惊动。
这个人正在救我,此时中断恐怕都有危险,伊洛这样顾虑着,便又轻轻闭上眼睛。
可是突然,左肩一掌,那人将伊洛转了一面,背向窗口,从前肩继续输入真气。
扑面而来,一个陌生的气息。
我背着光,他一定看不见我的脸,可他面对着月光,我一定能看见……
想到这里,伊洛屏住呼吸,猛地睁开眼睛……心里不觉一颤。
她看见一双如广夜般深邃的眼眸,在月华中不见底,也不见丝毫的情绪,但却有一种魔力,吸引她目不转睛呆呆的望着。
她呆呆望着,以致于忘记了那正在度入真气的双手已经停止。
月影中,竖起两根手指,啊,不好!
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点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来不及吭声,就一下子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