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幼不幼稚啊。”凌溪泉无奈地拍掉她的手,“你当我不识数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脑失血过多会引起贫血,贫血就会引起头晕、眼花、甚至神经搭错……”
“你才神经搭错。”她撇了撇嘴打断,“谢晓月,你现在没事做了是吧?”
“怎么会,阿姨让我看着你,这不就是事嘛。”谢晓月揶揄地说,“还是……你觉得我这个电灯泡一闪一闪的很碍眼?”
“确实很碍眼。”凌溪泉刚要开口,一直安安静静搂着她的男生斜了谢晓月一眼,突然问,“你回国,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没和他们说。”谢晓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我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了不成。”
叶清庭微微蹙眉,“总要说一下的。”
“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啊。”谢晓月笑了笑,语气却多了一丝不以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学就被送到美国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没管过我死活,我又为什么要在乎他们?”
凌溪泉从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事,此刻听到这样的话,不由怔了怔,心底有些不解,却又不好直接问,生怕戳到她的某些痛处。
她想了想,佯装羡慕地说,“但他们每年都给你寄新年贺卡和礼物啊,我爸妈就没寄过呢。”
“这有什么,前几年他们还打算让我回国呢。”谢晓月微微笑起来,“开玩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可能愿意再回来呢。”
她的语调很柔和,可却莫名让人心底一凉,凌溪泉拧了拧眉,挥走心里一瞬间的怪异,打趣道,“你现在不就回来了嘛。”
“是啊。”谢晓月耸了耸肩,“谁让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多无聊。”
“伯父伯母当时送你走,是为了你好。”叶清庭却是沉默了一会儿,说,“谢右也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这是什么和什么?
凌溪泉看看他,又看看好友,难道当初晓月出国还有什么隐情?
“觉得对不起有什么用。”闻言,谢晓月似笑非笑,“我这个哥哥啊,说绝情吧,比谁都心软,说心软吧,又比谁都绝情。”
咔嚓——
突然,不远处的CT室门开了。
还是那个戴着口罩的护士。
三个人同时噤声,目送着她旁若无人地走进了隔壁的放射室,谢晓月诧异地问,“小溪,她手里拿的是你的CT片吧?”
“应该是。”凌溪泉顿然紧张了起来,视线紧紧地盯着放射室那扇半掩的门,“除了我,没看见刚才有其他人进去拍片了。”
“这么说,结果已经出来了?”谢晓月眯了眯眼,放在单肩包上的手不留痕迹地轻抚了一下,“要不,过去问问?”
“这么快就出来了?”她心神不宁地站了起来,“我去问问。”
谢晓月一把拉住了她,“你就别乱跑了,好好坐着,我帮你去问。”
“哎,晓月……”
她还想说什么,谢晓月已然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又重新虚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