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灯笼匆匆赶回客栈,门户已闭,拍门叫醒小二,其颇有怨言。不过在陈唐扔给他一枚中钱后,这厮马上就眉开眼笑,帮忙着张罗起热水来。
房间点起蜡烛,照出光芒。
灯下,陈唐把钱财等物收拾好,再拿出那方锦盒,打开,见到里面盛放一物,竟是一辆铸造得极为精致灵巧的袖珍马车。
这便是信物了。
看了一会,重新合住,放好。
人情这东西,可大可小,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派上用场,只是作为备用。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阿强四个早已起来,恭谨地在外面候着。他们在外面过得很不习惯安稳,昨晚明显没睡好,眼巴巴就想早点返回大塘乡。
对此心理,陈唐颇为了解,便带着他们下去吃早饭。一顿狼吞虎咽,吃饱喝足,四名青壮背负好包袱,准备启程。
陈唐则去牵马。
得得得!
突然间,街道上一阵喧哗骚乱,马蹄霍霍,步伐齐整,一大队披坚执锐的人马出现。街上的百姓赶紧让到边上去,低声议论纷纷。
这队人马,奔着悦来客栈而来。
阿强他们顿时露出惊惶之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便往陈唐身后躲去。
陈唐戴着面孔,见不到神色变化,只是一对眸子的光芒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聿聿!”
数骑散开,再加上后面跟随的十多名兵甲,围在客栈门前,将陈唐一行堵住。
这番动静不小,客栈内的掌柜小二大惊失色,一时间,还以为陈唐几个是否是汪洋大盗,东窗事发,被官兵围捕来了。若真是如此,他们客栈也难辞其咎,稍不注意,还可能落下一个窝赃罪犯的罪名。
陈唐目光扫视,打量着这队兵甲。见铠甲鲜明,兵刃锋锐,应该属于精锐的行伍。
朝廷兵丁,分成很多种。精锐与否,在战力上相差很大。等闲兵丁,像是县城那些,基本都是老弱之流,也就比衙役强那么一丁点;可一旦是真正操练过的兵甲,实力立刻便上一台阶,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一些亲兵侍卫则更为了得,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武艺了得,堪称高手。
这些区别,陈唐有过亲身体会。毕竟在南服县,与杨氏亲兵交过手,斩杀了杨家公子的贴身侍卫,的确不可等闲视之。
而今出现在这里的这队兵甲,在形体气势上,与那一次遭遇的相差无几。
在刹那间,陈唐就进行了审时度势。若对方真得来者不善,厮杀起来。他自有把握突围而出,不过阿强几个就得遭殃;另外,如果城门紧闭,他一个人想要杀出城去,难度可就相当大,得潜伏在城中,找地方躲起来,再伺机而动。
当日陈唐来不及斩杀杨秋雪,便是担心被困城中,面对数以百计的兵甲的正面剿杀,处于不利的状况之中。
领首一骑,翻身下马,随着动作,浑身甲叶簌簌而动,发出骇人的兵戈之音。光是他披挂的这副甲胄,就得十多斤重,甚为坚厚。断玉剑要想洞穿破开,亦非易事,必须灌注气息才能做得到。
这个下马的动作,让陈唐稍稍松口气:对方主动下马,在某个程度上,是在释放善意。否则的话,身为骑士,不可能会轻易离开坐骑的。
但见其一个抱拳,朗声道:“陈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陈唐双眸一缩,注意到称呼上的问题,对方显然已经知悉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