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提过自己曾经的委屈,只是重复了她曾经重复过很多遍的话,“我只想为自己被践踏的人生讨个公道,她不配做我的母亲。”
周三喜和肖仲钦远远的坐了一边,看着记者们采访李芳草。周三喜险些掉泪,喃喃道:“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天爷没有辜负好人。”肖仲钦轻声说道。
周三喜满心欢喜的说道:“我们芳草有本事,人又好,老天爷都在帮着咱们!”
用整版报纸污蔑造谣,换个默默无闻的小喽啰被肖姝雪这么整,恐怕只能被逼的去死了。
肖姝雪真的是罪无可赦。
徐君延早就替李芳草抱不平了,如今的年轻人能愿意钻研农学的很少了,何况是李芳草这么天才的技术人员,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居然下死手去抹黑造谣她,万一李芳草心理素质脆弱一点,跳了江可怎么办?
“这事我知道,回头我跟你们说!就按我说的发!”徐君延冷着脸说道。
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托政府和新闻媒体部门的朋友打听到了事情的始末,但他只是从欣赏李芳草的人品和才华出发,不能容忍一个只知道描眉画眼的白痴蠢货搅屎棍毁了他看好的农业天才,但听说了李芳草卖掉工作救治江老太之后,他就已经决定了无条件站在李芳草的背后,成为她的后盾。
周三喜也听到了徐君延的话,问旁边的肖仲钦,“你爸妈不会被气坏吧?”
肖仲钦无奈的笑了笑,揉了一下周三喜的脑袋。
省报的记者采访完,说这几天的版面都已经排好了,采访稿也要逐级审核,可能要到下周才能登报。
徐君延等了一会儿,不见江老太出来,心知江老太一定也认出了他,只不过前些年被迫害怕了,不想跟他相认,怕牵连到他。
等他们走了之后,杨知非回来了,说去了一趟广播电台,也找了很多领导反映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出来。
尽管夜幕降临,仍有不少人经过江老太家时指指点点,不乏一些看起来就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的人。
为了安全起见,肖仲钦建议李芳草他们带着江老太去招待所。
李芳草给江老太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趁着夜色离开了家。
经过一座桥洞时,几个趁天黑倒卖香烟的人围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拐子,要烟不?外国的!只有我这有,外头可冒得!”
天气炎热,都快四十度了,肖仲钦上身白色的公安制服脱了下来叠在臂弯,只穿着工字背心,白色的公安大檐帽也夹在了胳膊里面。
加上天黑,这些人压根没注意到他们正在跟一位公安推销走私来的香烟。
肖仲钦考虑到身边还有三位女士,没有吭声,准备明天上班就跟领导反映这个地方的情况,来个一窝端。
“不要不要!”周三喜说道。
倒卖香烟的人里面有一个女人,听这声音耳熟,问道:“三喜?”
“二姐?”周三喜听声音有些惊愕,“你怎么在这?”
这个年代搞这种事很危险的,周二梅有正经工作不干,怎么跑来干这种投机倒把的事?
杨知非划亮了一根火柴,微弱的光影照亮了周三喜和李芳草的脸。
周二梅看了眼李芳草,鄙夷啐了一口,“三喜,你怎么还跟这种人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