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经过城祭,我魔界后继乏力,每个兵员都弥足珍贵,眼瞅着神魔之战极有可能就此结束,我们自然也不希望辛苦培养的手下在最后征战中没了性命,便也存了给魔界保留一点种子的想法。”
通天魔主闷闷地解释道。
“是啊,那城祭如此残酷,你们这些魔主怎么居然会同意去做的?”王尧此时也不禁问道。
“起初我们也不想那样,但多年的神魔之战导致我魔界兵源日益捉襟见肘,许多地方只剩了女人、儿童,咱们魔族大家也知道,女人、孩子还有那些境界达不到凶魔标准的魔人,根本就构不成战力。”
“胡魅声称城祭之法,可以让所有女人、老人、孩子都能够拥有战魔的实力,更可以直接上战场参战,而不是空有境界却无实际用处,这一点首先打动了夏耕,所以就在他那里做了试点。”
“结果夏耕手下军力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虽然经过测试,城祭出来的魔武与战魔相比还存在一点差距,但如此庞大的军力也足以靠数量来弥补质量了。”通天魔主道。
“你们这样做,难道就没考虑过你们魔族的存续问题吗?一旦老百姓都成了城祭的牺牲品,你们魔族还……还怎么存在下去?你们……你们难道对自己的子民就没有一点怜悯的心肠?”
王尧颤声怒斥。
通天魔主听了王尧的话,脑袋深深垂了下去,显然他内心里对城祭也是极为后悔的。
“怜悯?彻底结束神魔之战才是对我们子民最大的怜悯,不然他们的丈夫、孩子、亲人最终还不都要亡命战场?我魔界正是为了百世安稳,才去承受那一时之痛,实行城祭虽然无奈,但并无过错。”
“你莫要用那等妇人之见来指责我等,你若坐上了我等的位置,千百年来一直被与神界的战事困扰不休,只怕你也会与我等做一样的选择。”斩首魔主却在此时朗声说道。
听得斩首魔主的话,原本满腔义愤的王尧不禁惘然若失,是啊,万事都怕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魔主,以眼下子民的重大牺牲去换取未来神魔两界的彻底安宁,这难道是错的吗?
“许久不见,我发现夏耕你口齿伶俐了不少嘛。”太上老君微微一笑。“老夫倒以为你们这城祭才是妇人之见,月老的想法却真真是丈夫之见了。”
“何以见得?”太上老君这句话一出口,不独斩首魔主大为愕然,其他几位魔主也好奇地看向太上老君。
“你们听那胡魅蛊惑,胡魅可不就是妇人吗?说它是妇人之见才合情理嘛,咱们月老可是位不折不扣的男仙,只要他的意见没受胡魅影响,说是丈夫之见总不会错吧?”太上老君一本正经地道。
“切!”几个魔主听太上老君说出这等歪理,一个个不禁都鄙视地瞅着太上老君连连摇头。
但王尧闻言心中却是一怔,太上老君这话貌似强词夺理,但其中隐含的意思却颇为耐人寻味,特别是老君两次提到胡魅,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东西。
“太上大人说得不错,小仙所言都是出自小仙本心,反而你们的所作所为,却是受了他人蛊惑,鲁大师方才说通天魔城的法阵极有可能是……”王尧精神一振,当即就想点出影傀的事情。
瞅这伙魔主接受城祭的痛快劲儿,十有八九都是被胡魅、萨鲁曼洗了脑,甚至已经成了萨鲁曼的影傀也说不定。
“法阵之事回头再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你们因为千帆港之战,所以就同意了胡魅的建议,协助萨鲁曼去弄那无敌结界了?”太上老君却在此刻打断了王尧的话,接着询问起通天魔主。
“不错,我们因此就暂停下了对神界的进攻,打算等无敌结界建立起来之后,我等各域以及洋神和妖族联军再向神界发起总攻。”通天魔主点头道。
“既是如此,你们又何必将填海神域的妖族、洋神联军撤走呢?难道你们打算让洋神、妖族联军更换攻击目标,对付其他神域?”王尧闻言不禁更加疑惑了。
“洋神、妖族联军的计划目标还是从填海神域出击,只是萨鲁曼声称维持法阵运转需要极为庞大的力量,我们几位魔主根本不够,必须得再加上所有洋神以及妖界大能。”
“既便如此,为了这个法阵还把我等手下几乎全部真魔都征用了。”通天魔主悻悻地解释道。
“由于斩首魔域的军队受到千帆港之战波及,已经无法形成战力,主要大能又都要去通天城维持阵法,所以大家讨论来讨论去,索性就将斩首魔域以及洋神、妖族的军队先行撤了下来。”
听了通天魔主的说法,王尧不禁看了一眼斩首魔主,他原本极为怀疑斩首魔主便是影傀,因为几个魔主里就属他蹦跶的最欢,对自己魔域的失败以及城祭等重大事情也毫无悔过的意思。
而且他还总能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惑乱视听,与王尧心中的影傀形象极为契合。
但此时王尧的看法却有些动摇了,原因很简单,斩首魔主手下竟也遭到了千帆港之战的波及,虽然通天魔主使用“波及”这个词似乎是要减轻大家对斩首魔域大军所受损失的猜想。
但他自己却又加上了“已经无法形成战力”的结论,这就更加说明斩首魔主的手下惨状应该与填海神域差不了多少。
如果斩首魔主是萨鲁曼的影傀,胡魅怎么可能让他的大军也受到重创?毕竟作为影傀,他的军队和胡魅、萨鲁曼的军队应该都是一家人了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