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在张妈的脑中一闪而过,张妈赶紧默念阿弥陀佛,闲事莫管。
但顾青青走后,张妈还是忍不住和穆槿说:“太太,男人一旦有个孩子,就会收心的。”
穆槿觉得好笑,席栾收不收心,和她有什么关系?即便席栾真收心,改变他的种猪作风,得益人也不是她,是名正言顺的席太太白婧。反正席栾又不是她男人。
穆槿懒得和张妈解释这个问题,“我去看书。午饭时再叫我。”
穆槿上楼时,听到身后重重的叹息声。
说起来,张妈也是关心她,可怜她一个人无亲无故,希望她有个依靠。但张妈规劝她的方向,和她要走的路,从本质上有很大的差距。她不想听张妈唠叨。
次日是周一。
穆槿在课堂上点名,发现有个叫张宇的孩子没来,也没请假,当即给家长打电话询问情况。
电话打了五六遍才接通,接听人却不是张宇的父母,而是张宇的舅舅。
张宇舅舅说:“孩子父母出了车祸,一家人都守在医院。小毛在奶奶那里……”
穆槿心中叹息,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就和她一样。
但世上可怜人多了,她自己都过得不好,没多余的精力帮助别人。
穆槿惋惜一阵,转头投身工作。业余时间,专心看自己的专业书。
两天后,园长告诉穆槿,她班上的张宇要办退学。
穆槿问了一句原因。
园长摇头叹息,“张宇父母去世,抚养权落在舅舅手里。我听他意思,是嫌幼儿园的学费贵,打算让孩子回老家。”
幼儿园学费管理费伙食费,乱七八糟加起来,半年要一万多。穆槿大学读师范院校,一年的费用才不到五千,收费确实有些贵。但这不是剥夺孩子受教育权利的理由。
园长听到“教育权利”,忍不住笑了,“人家监护人说了,咋们这里就是小孩收容所,和教育完全不沾边。”
穆槿听得火冒三丈。学前教育是人一生启蒙的阶段。启蒙教育做得好,这个人的人生才能谈得上发展,最起码不至于一辈子碌碌无为。
居然说幼教和教育不沾边,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她专业的歧视!
穆槿二话不说,提起包就要去做家访。
园长在原地嗤笑,真是年轻老师,做起事都带着火星子。
去张宇家的路上,穆槿已经冷静下来。张宇和她没分钱关系。她没凭没据地给张宇出头,说不定会被人打出来。这件事情,她得智取。
穆槿很快就想出方法。
敲开张宇家的房门后,里面传出浓重的檀香味。开门的人是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女人身材瘦小,只到穆槿胸口,眼睛通红,眼睛几乎睁不开。
穆槿主动解释自己,“我是张宇的老师,听到张宇家中发生不幸,代表学校来看望张宇。”
女人捂着嘴,却哭不出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