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皇帝为宋江遗书般折报打动之下,已是起了发兵救援的心思,故征询一下大臣的意见。
蔡京率先跪倒:“望陛下早做定夺,发兵北上!”
徽宗轻轻颔首,继而大声问道:“童贯!你意如何?”
童贯得官家问话急忙出班,只是俯首不语。他已知官家已是有了决议,再要出言反对,也是无用功罢了,反要惹得天子不愉。
徽宗怔怔瞧了他一会,见他依旧不语,但也不出声反对,于是宣道:“童贯,着枢密院下文,遣西军即刻赴河东,河东军以折可求为帅,即刻北上!”
童贯听着官家谕旨,忽然想起一事,心中大喜!这不正是天意使然?
猛然出声说道:“陛下,宋江军报,似已经发出七八日之久,他所说半月之期,等大军接令北上,该已过半月,那时他突围南去,北上还有何用?”
的确,这本就是宋江刻意计算的期限,宋江此报并不为了大军北上,而是给自己赎罪讨功而来。
他违背官家谕旨,绕行入辽,要是官家事后追究,这是大罪,也是本朝武臣的最大禁忌!不将此事消弭,要是过的一阵,有人再拿此事做做文章,只恐后患无穷。
为了维持现在的局势,宋江算得上是殚精绝虑。他位既不高,权也不重,兵不过数千,将只有几人,却操心的三国的局面,当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此刻的他,又在为难着,因为明日又要开始谈判了。
他已经在怀仁拖延了近十天,想必这已经耶律大石和萧干的忍受极限了,可是萧奉先的使者还未到来。那么明天谈判,该如何去谈,怎么拖延法?
宋江现在并没有把自己上报那个十五天的期限放在心上,辽军现在重兵阵与边境,想按原定的计划北上几近是不可能了。别说十五天,按宋军的战力,就是三十天,也不可能攻得进来,还是依照他和萧奉先的合作现实一些。
义勇军数战之后,损失不小,仅存二千余人,且大部带伤的疲惫之师,经过这么时日的休养,才算是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宋江想得出还是想不出办法,时间并不会因为他而停止,太阳依旧要照常升起。
今日是双方议好再次会谈之时,萧干与耶律大石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今天开诚布公的谈判,只要宋江的条件不太过苛刻,都可以答应,至于其他,等辽主赎回之后再做打算。
二人早早的便打开辕门焦急等候,看着怀仁城望眼欲穿。太阳早就升起,辰时已经过了大半,怀仁城的南门这才缓缓开启,和那日一样,宋江带着数十骑兵出城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耶律大石脚尖轻轻一踢战马,战马前驱向场中慢跑而去,萧干紧随其后。
两军会与前次相遇之处,宋江依旧含笑和二人打着招呼:“萧大王安好,大石林牙安好?”
萧干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并不看他。耶律大石笑眯眯的回道:“宋统制气色也是不错,向来这几日在城中过得惬意的很哪?”
宋江微笑:“承蒙大石林牙的称赞,小子愧不敢当。这几日在城中确是不错,虽是天气转冷,但得贵军输送秋衣,菜蔬也是可口,更兼二位大人好客,帮小子在城外护着,我义勇军上下人等,难得睡了几个好觉,倒是要谢过贵国的盛情款待了。”
三人边走边说,萧干被宋江说得脸色发青,耶律大石却还是笑容满面。
“宋统制吃得好睡的香,气色不错,可不知我家陛下现在如何?”走到桌前,耶律大石忽然问道
宋江心中咯噔一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辽军要见耶律延禧,难道耶律大石发觉了什么不对,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他看着耶律大石的笑脸,脸上淡淡答道:“这个请尽管放心,我义勇军乃是仁义之师,万万不会让耶律延禧陛下和诸位贵国大臣们受半点委屈。”
“仁义之师?”萧干怒道:“你军屠杀我蔚州百姓,还能称得上仁义之师?”
宋江哈哈大笑:“萧大王过奖,我义勇军所做下的,比上贵国大军,当真是算得仁义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