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门口传来翠儿的一声惊呼。
从翠儿的角度看,这两个人分明是在……!
皛梅那苍白死灰的脸终于是露出了一丝丝粉红色。
平川看着她的脸笑了一下,边直起腰身,边将皛梅那握着药包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翠儿,我和姑娘还有几句话要说。”平川回过头,对着已经快退出门口的翠儿说道。
翠儿忙退出殿外还关上了门,门口的德柱儿一脸莫名的看着满脸羞红的翠儿,只听她说:“季大人……他,他、他有话要和姑娘说。”
德柱儿又看了几眼翠儿,猛的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哎”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这……这要怎么和皇上报啊。”
殿里,平川勾着嘴角对皛梅笑,皛梅十分窘迫的不敢看他。
突然皛梅想起了梦中大火里的那个吻……她又猛的看向平川,脑子里全是那句“昨天喂了你四颗”!
平川低垂着眸子,看着皛梅泛起了淡粉的脸颊,心想她能活着真不容易。
她要能继续活着就更好了……
他伸手本想摸摸她那泛红的脸,看她紧张的样子,便将手伸长了一点,抚了抚她的头发。
“对不起。”
平川还记得在凤城街角第一次遇见她,她差点撞进了自己怀了,那次平川就发现了她是个姑娘。
没想到擂台比武上还能遇上,这姑娘不仅会献君剑法,内功还在他之上。她兴奋的与他比武,像山野间的猫,灵敏又带着野性。
认识久了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野猫,就是个爱发呆的羊羔或是小鹿,处处都得自己护着。
她穿着男装就像个活泼又腼腆的小子,穿上裙子像江南水乡羞涩的小家碧玉。
嗯,就是皮肤着实有点黑,不过现在看却是白了不少……
这姑娘很复杂,身上杂糅着山林的灵性和江湖人的爽利,还带着几分书香门第养出的气度。
与镖队风餐露宿从不喊苦,被擒入黑砂堡后对魔教中人也不带偏见,在这皇城中也丝毫不显卑微。
她用自己的方式与各种人相处,在恐惧中保持平静,在难过中忘记痛苦,在欺骗中选择原谅……
她似处处矮人一头,似不与人相争,但其实也是个硬骨头。
这姑娘开心了喊魔教教主师叔祖,演起戏来喊皇上好看的哥哥,生气了就叫自己是大骗子。
平川又想起了她那块木牌,老旧的榆木木牌,“人之初”。她应该一直谨记着父母的教诲,“性本善”。
她本应受着世间最痛的苦,但她的生活又无处不带着甜。
是一颗有毒的蜜饯。
他们的命运有诸多的相似,却也隔着天堑。
她的世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权利倾轧,她能轻易的给予别人自己的信任,她的眼中始终保持着一份天真。
这些都是平川想都不敢想、从不敢奢望的。
平川又抚了抚她的头发,无声的说:好像只与你认识了一个夏天……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