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茗心发了通恶气，也让许月月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但她暂时没空落井下石。
因为她要抓住这个可以毁了赵武亮的机会。
第二天中午，谭茗心下了课就匆匆走出校门，打了辆摩托车回到雅乐小区，换了身她奶的碎花宽松的确良，戴上一顶有遮阳帘的布帽，挎上阉鸡袋，把校服塞进去，下楼推出昨晚就开回来的小绵羊，加速上了大路。
半小时后，她把车子停入路边的草丛里，弓着腰装老太婆翻草药的模样，逐渐靠近已经荒废的玻璃厂。
谭茗心观察一番，没见着周围有昨天那辆面包车，破旧的平房安静无比。
难道已经走了？
她思索片刻，弯腰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很快来到屋后的大窗下蹲着，就听到谭俊峰的哭闹声，还有一个男声在劝，是赵武亮。
“呜呜，舅舅骗人，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
“小峰听话，你爸去外省办事了，你妈妈还在医院，都没空，舅舅等会就送你回家好不好，看，我买了游戏机给你……”
“这里好臭！我要回家玩游戏机！”
赵武亮气结，咬牙切齿吞下怒火按住乱踢乱打的男孩，接起响铃的手机。
“什么时候回来？……好，快点，争取今天把事情搞定。”
谭茗心没敢起身，安静蹲在窗下茂密的草丛里，不时看一下静音模式的手机。
不一会，有车子回来的声响，多了三个男人的声音。
“小峰，大舅买了你最喜欢的肯德基。”
谭俊峰消停了下来，四个男人应该也在吃饭，没一会就走到没有窗架的大窗边抽烟，声音十分清晰。
谭茗心盯着眼前飘下来的烟灰，大气不敢喘，暗暗后悔自己太过鲁莽行事。
昨天她跟着来到这，当时只有赵武亮和谭俊峰，她以为赵武亮只是做场戏码，泄愤坑谭正明一点钱而已。
今天她来是想确认人还在不在这，再报警的，因为昨天如果报警，时间短，赵武亮大可解释带孩子出来玩而已。
但没想到一共有四人，而且话语间不像玩闹的，计划说得头头是道。
赵武亮弹了弹烟灰，“林奇，这里只有你是外省人，待会电话由你来打，谭正明就这一根独苗，最是宝贝的，你只管把话说狠些，不怕他不答应。”
“…武亮哥，我嘴笨，要不你写下来，我照着读……”林奇声音有些害怕。
“……行，我写，你先练几次，记住，语气要狠些，不要支支吾吾。”
还没熄灭的烟头落到谭茗心的布鞋面上，她缓慢移动脚尖抖落踩灭，听着四人离开了窗口的脚步声，快速掏出手机给尤珍珠发了条短信。
里头林奇结结巴巴演习了十几遍，在兄弟俩的纠正下，逐渐顺畅，凶狠拉满。
“行，记住，保持这个状态，他问你什么照这上面回答，别的不用跟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