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是木板墙隔出来的小房子，厕所还是公用的，胡荣提着裤头回来，瘫在凌乱的木沙发上，嫌弃瞥了眼灰头土脸的女人。
“瞧着又没拿到钱？我从大城市跟你跑来这种乡下城镇，就是为了过这种鬼日子的吗？”
“你说得你哥那么有钱，什么好车好房大厂子，骗人的吧？”
谭正芳口干舌燥饿得慌，去外头公用厨房装了碗粥进来，呼噜吸溜。
“那天你没看到我哥那厂子吗？没看到他开的什么车吗？都怪他新娶的那个贱人，多管闲事！要还是张月娥，屁都不敢跟我吱一声！”
胡荣回想曾经惊艳一瞥的那个时髦女人，眼里露出淫光，咂巴咂巴嘴。
“那你哥总说你偷他十几万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他不像说谎。”
谭正芳气急败坏拍桌子，“他放屁！什么十几万，明明只有两万！还有什么叫偷，那是我妈给我的好吗！他现在就是看我妈不在了，死无对证，跟他新老婆合起伙来故意冤枉我，欺负我！”
“我妈那人最是节俭的，肯定存了不少养老钱，他们夫妻俩就是为了私吞我妈留给我的钱，还有房子，使计赶我走呢！”
胡荣眯眼，摸着下巴思索。
“所以说，现在你家里的钱，房子车子名字都在你哥手里攥着，这不公平啊，你也是你谭家的女儿呢。”
“可不是！我哥以前对我很好的，有求必应，这才多久就离婚再婚，我妈和我哥儿子还接连出事，我怀疑都是那个姓孙的贱人捣鬼！”
胡荣才不管谁谁出事，他盯的是钱。
“小芳，咱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要是你哥一直不松口给钱，那我们不是要在这窝一辈子？咱们不想自己，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娃着想啊…”
谭正芳忿忿不平，“要不是咱们发廊倒闭了，我怀了孕又没收入，你当我愿意回来这乡下地方受气，问题是现在我连我哥的新房子在哪都不知道…”
“新房子？”
胡荣一骨碌爬起，“你哥除了雅乐小区那间旧楼老房子，还有别的房子啊？”
“当然，那老房子不过是给张月娥母女住的，哪里值什么钱，我妈说他在市中心买的那套电梯房子才值钱呢，又大又漂亮！”
谭正芳懊恼摇头，“只可惜我没去过，不知道具体位置，不然咱们也不用窝在这鬼地方，直接赖那门口去，看看那贱人还能使什么阴招！”
胡荣脸上闪过贪婪，来回踱步。
“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算住进去，也是他谭正明的房子，还是拿现钱划算方便…”
“你这说的废话，我要是能拿到现钱，还留这干嘛？”
“明路行不通，那就走暗路呗…”
“什么暗路？”
谭正芳追问，就听到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喊妈。
“妈！我是小丽啊！妈你在哪里？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