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柔这一席话果然引起晋安长公主的注意,“耽误公主的病情?此话何意?”
“长公主有所不知,无论是卫家还是韩家,都从未听说卫妹妹会医术,也从未听说卫妹妹熟读医书,更是从未见卫妹妹医过人,”凌婉柔边说边悄悄打量晋安长公主的神色,见晋安长公主面色果然逐渐凝重,内心一喜,不动声色的再添了一把火,“倒是家里曾有个小丫鬟,吃了卫妹妹捣鼓出来的吃食后变成了哑巴。”
“婉柔没有诬陷卫妹妹把小丫鬟毒哑的意思,婉柔更是相信卫妹妹当时肯定是无心的,那小丫鬟被毒哑只是个意外,”凌婉柔语气坚定的替卫卿卿正名,同时却又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绝不能任凭卫卿卿胡闹的姿态,“婉柔只是想说,卫妹妹对吃食尚且不通,又如何懂得药理?”
“卫妹妹突然说要替公主治病,婉柔大胆猜想她是因为和世子爷闹脾气,为争一口气,方才……因而无论如何,婉柔都要前来劝一劝她!”凌婉柔说着盈盈拜下,泪凝于睫的恳请晋安长公主,“还望长公主请卫妹妹出来一见,容婉柔好好劝一劝她。”
晋安长公主听完凌婉柔的话久久不语,目光沉沉的往卫卿卿暂歇的暖阁望去———卫卿卿毛遂自荐、主动表明能让女儿变瘦,可这脉才把了一半,她自个儿就先晕过去,着实叫人难以信任。
且这卫卿卿,她早命人打探过了,得知她的确不曾传出医名,也从未听说曾医治好过谁……晋安长公主内心疑虑逐渐加重,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但凡凌氏所言有一分是真,她就不能拿女儿的身子去冒险!
此时,被安置在暖阁的卫卿卿正好转醒。
她见暖阁内备有笔墨,便顺手将医治怀思公主的方子写了出来,期间白糍鬼鬼祟祟的从门边折回来,附在她耳边,低声将凌婉柔先前所言如实禀告。
卫卿卿不以为然,只当凌婉柔是跳梁小丑,搁了笔便步出暖阁,施施然将方子奉上。
晋安长公主虽有些不看好卫卿卿,但还是让人奉上方子,仔细的看了一遍。
卫卿卿的方子写的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待怀思公主接过去看时,凌婉柔也趁机扫了一眼。
凌婉柔扫完后状似无意的惊呼道:“只需黄芪和糯米,其他药材一概不需,这……这真的能治病吗?这方子也……也太过简单草率了!”
凌婉柔惊呼过后,目带哀求的拉住卫卿卿的衣袖,可怜兮兮的低声劝道:“卫妹妹,你气世子爷也好,气姐姐我也罢,万万不能拿公主的身子开玩笑啊!”
“黄芪和糯米怎么不能治病了?”卫卿卿斜了凌婉柔一眼,“你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我要是你,遇到不懂的事只会把嘴边闭得紧紧的,免得丢人现眼、惹人笑话。”
卫卿卿话语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轻蔑,让凌婉柔低埋的脸庞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藏在袖子里的手更是死死的绞住丝帕。
不过她一转头,见晋安长公主眉间多了一丝犹豫不决,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得意———只要晋安长公主也认为这方子太过简单,她就有办法继续搅局,让卫卿卿的方子变成弃方!
她才不管卫卿卿是从哪里得到这张方子,也不管方子究竟管不管用——就算管用,她也要想办法让这张方子没用,被晋安长公主弃之不理!
只要晋安长公主不用卫卿卿开的药方,那么一切就不会有所改变,卫卿卿失了替她撑腰的靠山,照旧是那个任凭她揉捏的卫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