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造孽呀!”秦妈叹息一声道:“淮茹,那你后半辈子……就这么跟着那个杜飞,将来可怎么办呀?”
秦淮茹道:“啥将来不将来的,过一天算一天,过一年算一年。再说……小杜是个有情有义的,对我真的挺好。将来……等我老了,棒梗也大了,就有指望了。”
说着,秦淮茹鼻子一酸,也说不好是什么心情,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秦妈抱住闺女,跟着哭起来:“我的淮茹呀~你命苦呀!”
那边秦爸也抽不下去了,拿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起身看着哭成一团的老婆闺女,心里别提多后悔打那一巴掌了。
可他一辈子拙嘴笨腮的,又有点倔强的大男子主义,道歉是绝不可能道歉的。
只能像许多父亲一样,默默的凑过去,杵在那娘俩旁边。
哭了一会儿,宣泄了心里的情绪,秦淮茹也没再哭下去
其实,现在的秦淮茹,心里并没多少苦楚。
办公室的工作体面,工资加上杜飞给的,手头不缺钱花。
偶尔还能去杜飞那补充蛋白质,那个滋味就更甭提了!
刚才之所以忍不住哭了,只是在宣泄这么多年积蓄的负面情绪。
等哭出来,秦淮茹整个人反而轻松了。
秦淮茹笑着帮秦妈抹了抹眼泪,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父亲,伸手握住父亲粗糙的大手:“爸~妈~我没事,你们真不用担心我。”
对于刚被父亲打一巴掌,秦淮茹也没放在心上。。
她知道,秦爸打她,可不是在意自个在村里的名声,更是担心她走错了路。
寡妇搞破鞋,一旦坐实了,那名声可就彻底完了,连棒梗他们都抬不起头来。
与此同时,距离秦淮如家二百多米,一间砖木结构的土坯房里。
梳着两条羊角辫儿,穿着一身带补丁破旧衣服的秦京茹,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炕上,心不在焉听她妈在旁边叨叨咕咕,今天秦淮茹回来有多风光。
“哎~丫头~丫头!你听没听我说话呀!”秦京茹母亲皱着眉,扒拉她一下。
“啊~”
秦京茹蓦的回过神儿:“妈,你说啥?”
秦京茹她妈一瞪眼:“一天天的,魂不守舍,啥也不是的玩意儿!”
秦京茹低着头撇撇嘴,默不作声也没顶嘴。
她妈则一脸感兴趣,贼兮兮问道:“唉~京茹,前两天你不上城里去了,淮茹究竟是咋回事?不是说她爷们儿死了以后,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怎么突然又阔起来?”
秦京茹撇撇嘴,随口应道:“我哪知道呀!我上城里去是因为淮茹姐给我介绍个对象,临了人家没相上我,嫌咱是农村户口,这不就回来了。”
“死丫头,一天天的,啥也不寻思,问啥啥不知道!”秦京茹她妈没好气儿的抱怨一句。
秦京茹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心说:“我跟你说了,明儿一早全村都得知道!”
经过上次去妇联告状,跟妇联那些大姨大妈接触,秦京茹也有所长进,算是见过了世面,心里也越来越有主意。
原本他喜欢杜飞,要真说起来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说白了,就是杜飞长的又高又俊,城市户口,有工作,有房子,还有能耐,让她有种本能的择偶冲动。
这种冲动必然不能延续持久,可能因为出现一个更优秀的异性,或者,长时间,远距离,就给消磨了。
秦京茹就能感觉到,回到秦家屯这几天,杜飞的影子在她心里正在变淡。
直至今天,秦淮茹穿着新作的棉袄,带着大包小包,骑着自行车,回到村里来。
一下子搅动了秦京茹渐趋平静的心湖。
她也渴望被村里男女老少围着,都笑着对她说恭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