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躺在罗汉床上,集中精神将视野同步到小黑那边。
实际上,今天他把李奎勇直接丢给雷老六,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虽然杜飞觉得李奎勇这人还不错,但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把他丢给雷老六,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
在下一刻,倏地一下,眼前的景物一变。
一个黑黢黢的乌鸦后脑勺出现在杜飞视野中。
小黑“嘎”地叫了一声,脑袋扭过来跟杜飞的视线相对,又是“嘎嘎”叫了两声。
杜飞调整视角,向周围打量。
令他有些意外,竟然还在医院!
杜飞给小黑下达的命令是跟踪监视刘卫国。
现在小黑在这,说明刘卫国也没下班。
杜飞心里暗骂一声:“还特么挺敬业~”
跟着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刘卫国的办公室。
只见刘卫国仍穿着一条白大褂,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杜飞看了一会儿,收回视野同步。
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杜飞心里合计,除非今天晚上刘卫国值夜班,否则也该回家了。
他心里正想着,忽然感觉到小黑的情绪波动。
立即再次视觉同步过去。
只见办公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护士,跟刘卫国说了几句话。
刘卫国这才笑着起身,脱了白大褂换上挂在门后的大衣。
女护士笑了一下便转身出去,随后办公室的灯就灭了。
杜飞精神一振。
又等一会儿,刘卫国从楼里出来,上车棚取了自行车,径直出了医院大门。
小黑立即跟随上去。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杜飞就看出不对劲儿。
刘卫国现在住在南锣鼓巷附近,从协和医院下班应该直接往北走。
但他却在第二个路口往右拐,等过了两条十字路口,这才再次往左拐,奔北边骑去。
杜飞的心头一动,暗忖道:“难道要去方家园胡同?”
想到这种可能,令他暗暗兴奋。
果然,等了片刻之后,刘卫国来到方家园胡同附近。
顺着小胡同左拐右拐,不大会功夫就到了他原先住的那条胡同。
杜飞此时也微微紧张起来,心说难道运气这么好?一天盯上他,就有大收获。
但是很快,杜飞就发现他有点太乐观了。
原本杜飞以为,刘卫国黑灯瞎火的跑到这儿来,不是跟人碰头就是去什么秘密地点拿东西。
但很快就发现,他想错了。
刘卫国在他原先住的这条胡同骑过去,竟然根本没有停车,只是在经过门口时,稍微减慢了速度,往里边看了一眼。
随后就径直离开,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行经这里的路人。
这就令杜飞有些看不懂了。
刘卫国这是什么意思?
而接下来,刘卫国没再表现出任何异常。
从方家园胡同出来,直接回到他现在住的大杂院。
在这里刘卫国也是住前院,占了两间门边儿的倒座房。
他回来时屋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
想必他媳妇儿又上庙里住去了。
小黑降落在二进院的垂花门顶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刘卫国的家里。
刘卫国家的两间房,有一间换了玻璃窗,另一间还是糊的窗户纸。
可惜刘卫国一回家,很快就挂上窗帘,把玻璃窗那边也堵得严严实实。
杜飞什么也看不见,只好断开视野同步,靠在罗汉床上仔细思考刚才的情况。
刘卫国这大老远的绕到那边,究竟去干什么?
难道忽然有感而发,来个故地重游?
显然这不可能!
也就是说,在方家园胡同那边,有什么令他十分牵挂的东西,时不时就要过去看一看才放心。
想到这里,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杜飞不由的舔舔嘴唇,心中暗道:“难道说~当年澄田老鬼子那批财宝,会藏在方家园胡同?”
之前杜飞过去走访,从张大爷嘴里得知,当初刘光北的房子,如今已经分给了别人居住。
是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小两口,男的是公交车司机,女的在食品厂上班。
杜飞暂时没法确定,后搬来的小两口跟刘卫国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但是可以肯定,方家园胡同这间房子里边,十有八九,是有猫腻!
杜飞估计,当初那笔宝藏,很可能被瓜分了。
野原广志把他这份儿,藏在了芳嘉园胡同的房子里。
后来,也就是两年前。
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他不得不舍弃这里,搬到现在的住处。
杜飞进一步猜测。
这其中最大的变数,无疑就是刘卫国现在那个神神叨叨的媳妇儿。
可惜到了这一步,再往下也分析不出什么可靠的线索。
下一步只有叫老杨找机会进去看看。
能不能在那间房子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在门外边,传来钥匙开门的动静。
杜飞扭头看去,秦淮茹顶着大号丸子头,身穿着一件小花袄,十分敏捷的钻进来。
最近这几天,因为聋老太太修房子,秦京茹又住到贾家去,让秦淮茹也没机会过来。
即使过来,也少不了秦京茹跟着。
倒是今天,没见到秦京茹,也不知跑哪去了,只有秦淮茹一个人过来。
刚一进屋,看见杜飞,秦淮茹脸颊发红。
自打跟杜飞好上,她食髓知味。
杜飞小半个月没碰她,早就心心念着,找个机会,就上门来。
杜飞见状,不由得“嘿嘿”一笑,俩人不大一会儿就纠缠到一起……
一直快到十点,秦淮茹呼哧带喘,没了骨头似的躺在杜飞胳膊上。
杜飞进入贤者时间,懒洋洋躺着,想抽一根烟,却懒得下地去拿。
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
等到两分钟后,秦淮茹才开口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今儿下午吕姐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当物资科的科长。”
杜飞也微微一愣。
他之前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李副厂长那边不仅敢想而且敢做。
还真敢让秦淮茹当科长。
但再仔细一想,倒也不用大惊小怪。
到了现在,其实甭管谁当这個科长,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