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正色道:“花穗,皇上大封六宫的圣旨还没下达呢,王妃自然还是王妃,等哪天皇上封后的圣旨下来,我自当会改口叫‘皇后娘娘’,你又何必那么着急呢?”
花穗却道:“王妃是皇上的正妻,无论如何,都是要封为皇后的,莫非玉侧妃认为王妃配不上皇后之位?”
玲珑道:“配与不配,一切要看皇上的意思,要是皇上有心立后,我就是说不配,王妃也是皇后,反过来要是皇上无心立后,我便是一口一句‘皇后娘娘’叫着,那也是名不副实。”
花穗气得满脸通红,正欲分辨。
玲珑抢先叱责:“你口口声声说我称呼‘王妃’失了礼数,却一口一句叫我‘玉侧妃’,又何尝不是失了礼数?皇上登基,我作为妾室,哪怕来日册封的后宫位分再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妃嫔,你却对我如此无礼,难道这就是做奴婢的礼数吗?”
花穗一时语塞,张口结舌地看着闵氏。
闵氏阴沉着一张脸,喝道:“花穗,主子和主子说话,纵然礼数上有所疏忽,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个做奴婢的怎么可以对主子无礼,还不快给娘娘道歉?”
花穗无法,只得对玲珑屈膝:“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玲珑连连退却道:“别,别,别,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娘娘,你家的皇后娘娘还没正式册封,怎么能上赶着叫我娘娘呢,你还是留着口水,等皇上下旨册封那天,在一次性叫个够吧。”
闵氏听她如此明朝暗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旋即,她就跟川剧变脸似的,迅速浮起一抹端庄的笑容,对汀兰道:“如今皇上已经正式登基,不日便要大封六宫,坤宁宫乃是中宫皇后之正宫,非当朝皇后不可住,敢问皇嫂什么时候挪去慈宁宫陪伴太后?”
汀兰面色一沉:“先帝尸骨未寒,你便急不可耐地要哀家去挪宫,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闵氏笑道:“皇嫂息怒,本宫知道您住惯了坤宁宫,不舍得挪出去,但道理是道理,规矩是规矩,只有在世皇帝的皇后才能住坤宁宫,守寡的先帝遗孀都要挪去慈宁宫和寿康宫,难道皇嫂想公然违背祖制吗?”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汀兰听得恨不痛快,可再不痛快,祖宗规矩摆在那里,一朝天子一朝臣,坤宁宫的主人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只要新帝登基,原先的先帝皇后都要给新帝的皇后挪屋子。
汀兰心里纵然不满,也无法反驳。
玲珑听了这番话,心里忍不住摇头。
这个闵氏,还真是小人得志忘乎所以,诚然有祖宗规矩和家法摆在那里,先帝的皇后要给新帝的皇后挪宫殿。
可是在宗法上,汀兰这位皇后可比闵氏这位即将封后的皇后要尊贵得多。
因为先帝的皇后可尊不可废,无论来日后宫怎么争怎么斗,汀兰的皇后之位无可动摇,而闵氏却很有可能在宫斗过程中落败,继而失去后位,落得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