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盖房子的钱儿,以前,有多少是苏凝积攒的?有多少是苏凝掏私房钱添的……
在老太太眼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嫁入钱家,就是钱家人,一辈子只能为钱家。
“奶奶,给我来一碗大米饭!”一道全身都是泥巴的小身影还没有冲进屋,就叫嚷开了。
等到身影到屋里,已经被钱致远一把拉住。
只是,钱致远还没有责问呢,老太太就放下碗筷过来。
“你这孩子,去哪儿打滚了?赶紧去洗洗,换一身衣裳来吃饭!”语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个儿比钱浅大半个头,全身上下又脏又湿,都看不出颜色了。
这个就是司马华!
即使埋在泥土里了,钱浅也还是能认出来的。
司马华回头冲着老太太做个鬼脸,挣脱大伯,“蹬蹬”地上楼。
“小轩啊,多吃点饭!瞧你瘦的!”钱致远脸色不太好,但是,也只是拉过欧阳轩坐下。
“村尾欧阳择家的儿子,怎么上我们家了?”钱致强把蛤蟆镜揣到兜里,惊讶地问。
欧阳择是个浪荡子,三十岁还打光棍,后来,从牙婆子那里买了一个媳妇。
听说,那个小媳妇还没有满十八岁,还在城里读书。
被欧阳择关了六年生下这个小子,二年前,那个小媳妇逃了。
就剩下一个天天喝酒的欧阳择和这个没有娘的小子。
这个小子吃不饱穿不暖,在村里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今个儿身上这套像模像样的衣裳……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在他家里?
“我请的!”钱致远给欧阳轩夹一块肉,若无其事地道。
钱致强顿时无言以对了。
这个家说穿了,其实是大哥的,他要请谁,压根儿不用向他打招呼。
“致强叔叔好,钱奶奶好!”欧阳轩很有礼貌地上前打招呼。
钱致强点点头,又掏出蛤蟆墨镜戴上。
老太太虽然心下不满,但是,儿子都把人家孩子叫来了,倒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家是四方桌。
老太太上位,钱致远在右边,接着是被请来的欧阳轩和钱浅在下首;钱致强吊儿郎当地坐在左边的长凳子上。
苏凝去后屋洗脸把脸。
“计生办真的来人了?”老太太在桌子上坐下,又不踏实地问。
“对啊!所以我回来!”钱致强吊儿郎当地说着。
“哦,原本叔叔不是回来吃红烧肉的!”钱浅稚嫩地说着,站起来,便把红烧肉往中间移。
“喂喂,你这孩子!”钱致强推着鼻梁上的蛤蟆镜。
钱致强气急败坏,刚刚在大家不知不觉中把红烧肉拉自个儿前面呢,一下就给这个妞给挪中间了。
“叔叔,你戴那眼镜看的清楚红烧肉吗?”钱浅又天真地问一句。
钱致强戴着蛤蟆镜,镜面上还挂着商标。
似乎怕别人看不到那商标,还垂挂到前面来。
老太太回头一瞧,可不是,这个儿子吃饭居然戴什么劳子的黑眼镜,前面还挡着一张纸片。
看着比村里的老瞎子似的。
老太太原本就心情不好,怒火“腾”一下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