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孩子住在村口,她家的裁缝店也在村口,便准备带上衣裳,去开店的同时,问问旁边的村民,有没有看到这个孩子。
钱浅在家里呆七八天,欧阳轩也七八天没有见到了。
这会儿,钱浅觉得,那么多天没有见到欧阳轩有些奇怪。
以她和哥哥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了解,欧阳轩完全会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把衣裳洗干净了,叠的整整齐齐送过来,或者,连夜看完书,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又把平平整整的书给送过来。
前世的时候,钱浅就和欧阳轩在枫树下相逢,并没有请他吃饭,也没有那么早借他书的事儿。
记忆深刻的只是,父母过世,她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
在家思索七八天的钱浅也出来见太阳了,虽然今天没有太阳……
钱浅不愿意在家,苏凝也不放心,她在家里跟着司马兄妹相处,便带着女儿往村口走。
整个红山村以百年大枫树为入口,一座钱王庙宇为中心,四下分散。
钱浅家在村中以北,小裁缝店在村口,大枫树外。
苏凝吃过午饭后,便带着女儿去裁缝店走。
好几天没有开店了,人家都把旧衣服和和布料往家里塞了。
苏凝带着大包,钱浅拿着装着欧阳轩衣裳的小包往村口走。
村口大枫树下放着几架打谷机,有几个村民在打稻谷。
瞧见苏凝带着女儿路过,便抬头打招呼。
“致远他媳妇,好久没有看你家的裁缝店开了?”说话的是一个看着挺和善的中年妇人。
瘦瘦的,个子也不高。
她叫高翠花,是钱小汪的妻子。
钱小汪就是前几天,老太太高声说:“隔壁家的春秋又生了一个大胖娃!还有村口的小汪的妻子都又开始大肚子了……”的村口小汪。
高翠花就是老太太嘴里开始大肚子的小汪妻子。
苏凝冲着她微微一笑,回道:“大婶子,这几天家里有事,没有出来呢!”
钱浅记得,她那个钱致强叔叔叫嚷过,春秋家被扒房,小汪家被拉去流产结扎了!
钱浅记得,苏凝也记得。
苏凝微微侧头瞧着稻谷飞溅中那张淌着虚汗,脸色发青的高翠花,不禁担忧地道:“大婶子,你是不是该休息休息再劳作?”
“没事儿,小产而已,休息过两天了,这不,赶上农忙,不帮着点,忙不过来!”
说的时候高翠花的脸上一直在流着虚汗,神情几分苦涩,几分难受,还有无尽的疲倦。
小产而已?!休息过两天了?!
钱浅觉顿时觉得……好吧!她也替她带上了苦涩和难受……
苏凝转过身,眼眶微微湿润。
“小产也伤身体啊!”
“这不,孩子她舅舅家也农忙,孩子她爸已经出去打工了,几个孩子还小……”
高翠花如此说的时候,那份苦涩更加深了。
高翠花都快四十岁了,因为头几个都是女儿,丈夫想着要个儿子,于是,不顾高龄,还让怀上,谁知道,这怀上才没有多久,就被抓个正着了……
钱浅记得前世,这个高翠花小产没有休息好,劳累过度,后来,身体一直不好。
苏凝动动嘴,刚想说点什么,对面一旁另一架打谷机上的一年轻妇人说话了。
“致远他媳妇,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好命的!老公疼,舍不得你劳作,婆婆也不叫唤你下地。”
这位年轻妇人穿着花格子的衬衫,肤色略略发黑,说话带着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