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她的通讯录里的电话实在少得可怜。
禽柏年三个字一下引入眼帘,如刀片般锋利着。
她的手指接受大脑的指令想要打给他,可最终又缩了回来。
这里是哪?又有什么颜面向他求助?
手机也快没电了。
她的手轻轻地垂下了。
正在这里,电话却响起,竟是他打来的。
她慌忙接起,压抑着百感交集,“喂”了一声。
“家里的东西我没动过,你应该知道放哪,明天开始我不会回去,你可以提前去准备一下。”
她的鼻子突然就酸了,脆弱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秦伯年。”
电话那头的秦伯年蓦地一愣,俞夕声音里欲哭的强调令他的心不由缩起来,传进俞夕耳中的一声包裹着关心和担忧的醇厚男音,“你怎么了?”
“我在二环路的出城口,我一个人.....”话没说完,传来关机的声音。
她的眼泪几乎一瞬间就奔流出来,黑夜席卷着她的无助,深深的网住她的心。
夜风打在她脸上,她觉着好冷,明明是春天,可她却觉得此刻比冬天还要寒冷。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滋生,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寂寞。
路的尽头,有光,她缓缓的移动脚步,顺着有光的地方走去,可她算不清走了多久,依旧走不出这条静谧阴森的路。
她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烟,静静地点燃。
尼古丁的香气被吸进肺里,然后又淡淡,缓缓地被吐出来。
车灯的光突然刺入她的眼睛,向她驶来的是一辆大货车。她看到了希望,不停地挥动手臂。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的时候司机探出了脑袋。
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还带着满脸油光,司机看上去是个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提醒略胖,眼神非常猥琐。
他停下车的第一时间目光就从下到上在俞夕身上游移。
“小姐,你一个人在这?”司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猥琐。
俞夕立马警觉了,目光转冷,淡淡道,“喔,我认错人了,我朋友应该快来了。你的车和我朋友的车很像。”
俞夕注意到男人的目光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又转了回来,“不然你上车,我带你去找你朋友。”
她尽力冷静道,“不用,我朋友马上到。”说完还看向路尾。
“切,婊子。”男人丢出一句话就踩下油门扬长而去,嘴里还大声唱歌一些不堪入耳的段子。
俞夕娇弱的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凝聚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她拖着步子继续往前走,越走心就越慌。
纤细的手搓动着手臂,她能感觉到脚底起了泡,每走一步都开始泛起疼痛。
走了一会,鞋跟断了。从脚踝传来的剧痛令她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现在是几点,到底多久才能得救?
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会跟随而来一连串倒霉的事。
她的脸颊上感受到了细微的湿润,紧跟着,越来越多细碎的线条从天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