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面墙,墙得那边是陆言和小敏的婚房。整个陆家都布置的喜气洋洋,唯独她这个人的存在是突兀可笑的。
拉灯之前,她吃了陆言给她买的营养品,看到桌上日历上圈出的红色圆圈,她才恍然想到再过三天就是上回检查之后的下一次产检期。
陆言现在结婚了,秦伯年在忙什么她又全然不知,产检这种事,要是一个人去总显得孤零零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身边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一旦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才发觉自己原来那么孤单。
最先离开她的人是叶子,以前和叶子要好的时候她真的一度以为和叶子的姐妹关系会维持一辈子,但因为一个陆言,她们之间产生了缝隙,最后也不免分道扬镳。
然后是秦伯年,在她的人生中进进出出,不断纠缠,折磨着她也同样折磨着自己。
现在轮到陆言,忠犬级别的守护者,说结婚就结婚了。
所有的分别都显得那么措手不及。
她拉了灯,关着窗户,但窗帘是拉开的。
现在时间还不晚,晚上十点,正是夜生活最鼎盛的时间段。
远处扯碎夜色的城市霓虹,只有在黑暗中才最夺目,她盯着不停变幻的颜色,发了好一会的呆。
一直到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应该是陆言和小敏回来了。
她心口突然一缩,隐约传入耳畔的脚步声显然是属于男人的厚重,陆言肯定是喝多了。
“你好重。”这句是小敏说的,声音脆生生的,辨识度很强。
她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一想到隔壁房间就是陆言的新房,虽然他俩应该没什么感情,但一男一女躺在一张床上,保不住一会传入耳中的是些萎靡的声音。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存在尴尬,她坐起,后背倚靠在床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时间,俞夕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她的心猛颤一下,没来由地不想应声。
“俞夕,你开开门。”
是小敏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小会,最终下了床,打开卧室的灯后缓缓开了门。
小敏脸上的妆还没卸,蹙着眉头突然拉起了俞夕的手,“以前有些事是我做得不好,我给你道歉,现在我都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俞夕被问得一愣,真要说原谅,小敏犯下的错误是一辈子都不能被原谅的,如果不是她胡说八道和秦伯年发生了关系,她怎么会在流产和丈夫出轨的双重打击下坚决提出离婚?
但这件事实在过去太久了,久到俞夕都不愿意再去想起来。
“好。”俞夕敛眸,只答了一个字,大度又宽容的话留给别的女子吧,并不适合她。
小敏笑了笑,“陆言喝醉了,你能过来帮我一把吗?”
俞夕轻轻一愣,一瞬不瞬地打量小敏的脸,她丝毫看不出任何心机的味道,或许那次的谎言真的是一时的昏头,兴许小敏从来就不是什么机关算尽的女人。
俞夕本想问句为什么不叫下人帮忙,但转念一想,要是说这话就显得自己太无情了。
她点点头,跟随小敏的脚步踏入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