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说,自己从苏州来到淮南,就是为了张煜。
然后又让张煜帮她穿鞋。穿鞋是很有讲究的事情,张煜帮梅暖暖穿鞋的话,肯定要握着她的脚。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轻易让别人握自己的脚。
张煜看着梅暖暖娇嗔的样子,为难地叹了口气说:“你既然知道琼浆,或许也了解我。我有妻子了。”
梅暖暖没想到,张煜竟然会拒绝她。
张煜或许不知道,梅暖暖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如果梅暖暖愿意的话,就连赵昀也会力排众议纳她为皇妃的。但是张煜竟然拒绝了。
“可是据我所知,张公子喜欢的可不止是珈娜郡主一个人呀!在李家老太君的寿宴上张公子挥墨画下的那位女子,恐怕不是珈娜郡主吧!”
听闻梅暖暖提到小龙女,张煜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小龙女走的时候说她要去参加琼浆杯武林高手邀请赛,但是就算比赛的话也不用比那么多天吧!只要她回到王帐,自然就知道自己去了淮南。以小龙女的本事,她不可能现在还不在自己身边的。难道说——参加琼浆杯是假,离开自己才是真?
张煜不由得握紧拳头,叫:“来人!”
小虫子忙推门进来。
“这几天有龙姑娘的消息吗?”
小虫子摇摇头说:“不是说龙姑娘去参加比武了吗?我也就没派人跟着。”
张煜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出琼浆杯的赛程安排表,但是小龙女说要去参加比赛的那一天,根本就没有她的比赛。
张煜觉得心口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虫子慌了神。
“公子,您怎么了?要不要去找大夫?”
张煜摆摆手说:“赶紧派人去把龙姑娘给我找回来!”
小虫子看张煜脸色不好,急得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梅暖暖将张煜扶到床上,亲自为他除了鞋,盖上被子。
原来是小龙女弃张煜而去了,难怪他伤心成这样,也算是个重情义的男子吧!
梅暖暖看张煜一直捂住心口,就问:“公子,你是心口疼吗?”
张煜点头,梅暖暖就伸出手替张煜轻柔心口。
张煜看着梅暖暖,难过的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梅暖暖将头靠在张煜的心口说:“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上天只会安排唯一一个女孩来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很显然,龙姑娘不是你的女孩,所以她离开你了。我知道珈娜郡主也不是,因为我也见过耶律公子的丰神俊朗。”
张煜听了梅暖暖的话,竟然掉下泪来。
以前他只怕自己没钱没势,养活不了也保护不了小龙女。
现在自己眼看着什么都有了,可是却没有了小龙女。
珈娜也是,虽然朝夕相处,可是张煜自己心里明白,他无论怎么讨好珈娜,可她的心始终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所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无论他做了什么,付出了多少,真的没有一个人真心爱着他。
这种感觉,好可怕。
梅暖暖继续说:“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东京荣王爷开的芮香斋里。妈妈为了讨好右宰相想让我献出初夜。这时芮香斋的掌柜说等了一个月的琼浆终于到货了。‘一品琼浆,天下无双。’这句话我也知道。我向掌柜求情,讨了两瓶。听说宰相是个爱喝酒的人,我伺候他喝了大半瓶的时候他就倒了,我也就逃过了那晚。这全是多亏了琼浆。于是我将公子的名字刻在身上,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梅暖暖除下自己的衣裙,她平坦的小腹下果然纹着一个太阳和一个煜字。
太阳代表的是天,丈夫就是天。旁边有个煜字,也就是说张煜是她的夫君。而且她不刻在别的的地方,刻在小腹之下那么敏感的位置,引人遐想。
她拉起张煜的手,颤巍地伸向自己的小腹。
张煜的指尖触到那个煜字,又赶忙缩了回去。
张煜简直难以置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张煜不知道如果在现代如果一个女孩子的敏感部位刻着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不过在古代,张煜相信,这就是托付终身,一生一世的意思。
“傻丫头,你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接受你就敢往身上随便刻字!”
夜里还是有些凉意,梅暖暖还光着身子。
张煜从地上捡起梅暖暖的衣服,一件件仔细为她穿上。
梅暖暖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说:“公子,我真的什么也不要,我不用你娶我,也不用你养着我,只要我能偶尔远远地看着你就好。”她说着一把抱住张煜。
张煜任由梅暖暖抱着,久久才说:“不是说希望我替你穿上舞鞋吗?光着脚踩在地上多凉呀!”
张煜抱起梅暖暖坐在床上,握着她晶莹玉润的小脚,替她将舞鞋穿上系好。
梅暖暖喊了奏乐地进来,坐在屏风后面。她就着乐声抖动着裙摆,伸展着长袖和腰肢。
很久以后,张煜才在宫廷的乐谱中知道,今天晚上梅暖暖跳的舞是惊鸿。
曲终的时候,张煜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梅暖暖。
以后如果想看我的话,就拿着这块玉佩到府衙找我。
梅暖暖抚摸着玉佩,上面也刻着一个煜字。
她望着张煜幽怨地说:“公子这是要走了?”
张煜点点头说:“如果你真喜欢我,咱们可以做好朋友。我答应过珈娜,这辈子只娶她和龙姑娘的。”说完张煜逃也似地出了门去。
张煜走了,连菜也没动一口。梅暖暖坐在餐桌旁叹了口气,郑莫殇和郑涵予一身的乐师打扮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郑涵予说:“我已经看不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郑莫殇拉着梅暖暖的手说:“暖暖,委屈了你。”
今天晚上见张煜,倒是真的给了梅暖暖很大的震憾。即使她没有在那个地上纹上张煜的名字,她以为张煜应该也不会拒绝她的,可是他们终于失算了。
郑涵予说:“梅姐姐,你刚才演得真像,要不是我原先就知道是假的,差点儿也感动哭了。”
梅暖暖笑着看了一眼郑莫殇,这些话正是当年她对郑莫殇说的。她知道娶她郑莫殇面临着多大的家族压力,所以她对他说:“我只希望能常见到你就行,不娶我也没关系。”
可是郑莫殇还是力排众议,非要娶梅暖暖。
“以前我真挺忌惮他的,可是如今看来,他这样温顺的性子,或许真的是我大宋的威胁吗?”郑莫殇叹了口气说。
梅暖暖点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博学,却守得住内心的男子。是个可怕的对手。”
“哥,你们的美人计泡汤了,后手该怎么玩下去?”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觉得在他心里,至少暖暖也是可以倾诉的人了,这样就行了,还不用赔上我的暖暖。”郑莫殇开心地说。
梅暖暖的笑容却多了些苦涩。她已经在张煜面前赤裸了身子,或许再也没有资格嫁给郑莫殇了。
可是眼前笑得开心的兄妹俩,显然不懂得梅暖暖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