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喝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便见两人的脸色渐渐好转,唇上的紫绀也慢慢消淡,原先杨大娘说话都得喘气,如今,竟然能下地走了。
燕子也是一样。
燕子很惊喜,但是杨大娘长长叹气,有些不开心。
她对李良道:“方才喝的那碗药就是七彩灵芝吧?给我喝,浪费了。”
李良看着她能下地行走,早开心得不得了,听了她的话,道:“不浪费,好歹,您得活着,把杨烈的丧事给办了。”
大娘沉默,然后开始垂泪,默默的,泪水从眼角流下,嘴巴张开深呼吸,她是一个连哭都要压抑的人。
离歌默默地转身出去,去看另外一张因为重获新生而喜悦的脸。
那一日,离歌去找燕子,对燕子说的那些话,她一点都不信。
她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她知道世间残酷人心冰冷。
她曾对宁国侯夫人有过期待,像崇拜观音菩萨一般崇拜夫人,但是,其实夫人连跟她说句话都嫌弃,她曾跪在地上叩谢夫人,手指碰到了夫人的鞋子,夫人马上缩开脚,厌恶地骂她脏,那一刻,她整个信仰都崩溃了。
她的手,还不如她的鞋子干净。
因此,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直到这个皮肤黑黑的姐姐出现。
到现在,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含泪看着离歌,“如果是做梦,那就让我一直梦下去吧,张嘴就能顺畅呼吸,真的太好了。”
离歌一怔,不知道她这句张嘴就能顺畅呼吸是什么意思。
刚好李良过来,听到这句话,她道:“严重心疾的人,会出现呼吸困难,有时候,她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吸一口气,艰难地活着。”
离歌闻言,眼底便带着一丝悲悯看着燕子。
燕子笑得很开心,仿佛以前受的苦都不记得了。
离歌也笑了一下,但是,她笑得有些苦涩。
尘世皆苦。
翌日,宁国侯夫人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