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一行四人要去播仙镇西边的图伦碛寻找梭梭,给李恪解毒,路过衙门口时,正赶上镇中的名门望族在选举城主,几人很感兴趣,便临时停下来,站在人群中观望。
高台之上,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并排而坐,他们前面,几个小伙子正轮流演讲,他们个个神气活现,言辞铿锵有力,看样子,比拼得非常激烈。
此时,其中一人来到台前,朝台下的老百姓拱了拱手,“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鲁墨,乃是鲁班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因我从小受到先祖的熏陶,游历中土,习得了鲁家和墨家的精髓,故而取名鲁墨,取兼容并包之意。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一段我的拿手绝活,数来宝!”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副竹板,啪啪地打了起来,“诶,诶,打竹板,走上台,心中的歌儿唱起来,今儿个不把别的夸,夸一夸我的本领真是大!上天入地我不行,说起吃饭我在行,馒头一顿十来个,烈酒我一人干三缸,东边日出西边雨,南边刮风北边晴,东西南北我全不怕,怕就怕,吃到半道没饭了!吃完米仓吃粮垛,吃完海角吃天涯,我爹说我很强大,当个城主绝对哒,谁敢不选我当城主,我一拳打掉你两颗牙!”
他还没唱完,突然从一侧蹿出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来,一下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干嘛!你干嘛!你介似干嘛呀?”鲁墨厉声质问道。
“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哼!瞧你那揍性!”
那大汉也没理他,就在台中间站定,二话没说,先一个骑马蹲裆式,运了半天气,“嗯!啊!”接着,猛然往空中一蹦,两寸多高,抡起胳膊,朝着四面八方打了一通拳,举手投足间,浑身的赘肉一阵乱颤。
不多时,狗驼子耍完了,大汉猛喘了两口气,“各位,在下便是赫赫有名的西凉锦马超!想当年,我也曾力拔山兮气盖世,上山打猛虎,入海捉蛟龙,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今日我来争这个城主之位,如果有谁不服,尽管上台来,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你们随便打,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金钟罩铁布衫!有人吗?都怕了吧!有人敢来挑战我吗?”
话音刚落,台下一个小子憋不住劲了,大喊一声,“我来!”他三步两步冲上台去,不由分说,飞起一脚照着大汉的裆部就踹了下去!
“啊!”大汉呲牙咧嘴,脸都绿了,一手捂着裆,一手指着踹他的那小子,瞪着眼珠子,憋了半天,忽而哇一声哭了,转身跑向了台上的一位老者,“爹!他打我!”
那老头儿登时挂不住了,“别叫我爹,没用的东西,滚!”
台下的百姓一阵哄笑。
这时,台上又走来一位年轻人,再看这位公子哥,穿绸裹缎,衣冠楚楚,手拿一把折扇,往那一站,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了,“各位,本公子的名号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吧,我乃是播仙黄大少,今天在这里,我不想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给你们来点干货吧!
我爹是咱们镇中最最有钱的大老板黄百万,也是今日参加评选城主的乡绅之一!”说着,他指了指后面居中而坐的那位老者,“说起我爹的后台,那更是吓破你们的鼠胆,他便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怎么样?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像我这样的家世,我不当城主谁当?”
黄大少这番话一说完,鲁墨和“锦马超”不干了,“黄大少,好小子!说好的表演节目忽悠老百姓,你不按套路出牌!说得就好像只有你有爹一样,难道我们俩就没有吗?”
两个人气鼓鼓地跑向了另外两个老者。
“爹!你看他,这小子不守规矩,你得替我做主,让我做城主!”
“不!让我做!”
下边的张小七看得晕头转向,纳闷道:“这样的人也能选城主?”
侯五趁机建议道:“是呀!帮主,要不你也去参选得了,你要是选上了城主,咱们兄弟们就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
“我能行吗?咱们初来乍到,就怕这的老百姓不认可呀!”
“哎呀!别犹豫了,就这些酒囊饭袋,废物点心都能选城主,你有什么不行的?”
“也是!”张小七被说得有点动心了,“那我就试试?”
他正要飞身上台,台上出现了变故,那三个老头儿架不住儿子的撺掇,当场撕破脸皮,大声争吵起来。
“锦马超”的爹最先发难,站起身,用手点指着黄百万,怒斥道:“黄老头儿!别他娘的欺人太甚!你不就是攀上了吐蕃人吗?蹬鼻子上脸,狂什么?吐蕃虽然强大,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是在西域,这里的事还轮不到吐蕃插手!”
黄百万也站起来了,反唇相讥,“哼!鼠目寸光!现今吐谷浑已经完蛋了,吐蕃北扩已成定局,要不了多久,赞普的大军就会兵临城下的!到时我还看你有何话说?你以为你有阿史那欲谷做靠山,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别忘了,西突厥不止他一个可汗,还有一个阿史那薄布呢!他们互相争斗,自顾不暇,还会管你这个狗腿子?”
鲁墨的爹相对温和一些,凑过来拉架,“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不要伤了和气嘛!要我说,你们还不如听我的,让我的儿子当城主,于阗国国王尉迟渥密跟我是莫逆之交,只要我说一句话,他半日内就会派兵赶到,后台不在大,管用就行!于阗从属西突厥,咱们又从属于阗,也就等于从属西突厥了,如此,咱们既得到了西突厥的后盾,又不必卷入他们的内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