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小七在东市当起了货郎,学别人卖货不成,反而遭到了一群女子的奚落。
张小七还想争辩,“各位小姐,我说的没错啊!”
“还想骗我们?你真以为我们没见过世面吗?本小姐经常出入潞国公府,人家下人擦脸用的都是珍珠粉!你的这些破烂货,人家拿着都嫌脏!再让你开开眼,知道本小姐擦的是什么妆吗?”
“不知道啊。”
“这叫青娥红粉妆!再看我的这个妹妹,她的叫对君洗红妆,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卖什么呀?”
旁边一个略矮的女子好奇道:“姐姐,你还去过潞国公府啊?我记得你不是经常去谯国公府找二公子的吗?”
高个女子脸一红,“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喜欢的郧国公三公子才只有十岁哦!”
另一个女子解释道:“姐姐,你说错了,她喜欢的不是郧国公三公子,是三公子他爹!”
张小七听得不耐烦了,“哎!你们有完没完?别在这碍事,影响我做生意呀!”
高个女子没好气道:“滚一边去!臭土鳖也敢跟姑奶奶耍横,小心姑奶奶找人撕烂你的嘴!”
“姐姐,别跟他多说了,这年头,丑人多作怪,你看他那样子,呃,真恶心,会不会心里变态呀?”
正这时,就听“汪汪汪汪!”一只卷毛狮子狗欢蹦乱跳地从街上跑过。
高个女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诶?那不是鲁国公公子的小豆豆吗?”
“对呀对呀!就是它!”
“哎呦,好可爱的狗狗啊!我喜欢!”
“豆豆,等等我们!”
少女们争先恐后地追着小狗跑下去了。
张小七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心理变态!”说着,他无意中一扭头,眼睛一亮,大叫起来,“哎!程贤弟!”
就见程怀亮正战战兢兢地在街上走着,边走边警觉地四下张望,一听到张小七叫他,忙快步走了过来。
张小七就问:“贤弟,你干什么呢?跟作贼似的!”
“别提了,最近我出门老是被一大群女孩子追,哎呀,一个个好像狗皮膏药似的,可劲往我身上贴,甩都甩不掉,简直烦死了!这不,我迫不得已使了招调虎离山,先把我家豆豆放出去,引走那些女孩,我这才敢出门呀!”
“贤弟,你这又是何苦啊?反正你还没娶妻呢,干脆挑一个娶回家不就行了吗?”
“别逗了,你以为我傻啊!就这些个娘们,她们哪是喜欢我啊?她们喜欢的是我家的钱,这要是真娶了这么一位回去,非得把我爹气死不可!况且我还等着我家宇文小姐跟我见面呢,我已发誓非她不娶了!”
“想法是不错,就是难度有点大呀,你爹要是知道你给他找个了反贼当儿媳,怕是更得气死了!”
“打住!你先别说我,小七兄,你堂堂一个平凉侯,不干正事,怎么跑到这儿当起卖货郎来了?”
“唉,一言难尽哪!”
“等等!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走!去你府上,咱们边吃边聊!我好久没尝过嫂子的手艺了!”
“可是我这一摊子货还卖完呢!”
“哎呀!一个货摊能值几个银子?”程怀亮朝旁边的摊贩一招手,“哎!小贩,这摊子给你了!”随后生拉硬拽着张小七快步离开了。
摊贩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平凉侯?他是平凉侯?我的娘,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回到府中,张小七让翟珊做了几道好菜,款待程怀亮。
两人把酒对饮,程怀亮就问道:“小七兄,最近兄弟们可好?朱老大可给你写信了?”
“是啊!前日我就收到他的信了,他在信上说,他干得挺不错,已经升任灵州司马了,其他弟兄们也都挺好的,不少人都当了官了,大家心气都挺盛的,都想趁年轻早点建功立业,还叫我不要担心。”
“唉!那就好!那就好啊!”程怀亮叹了口气,“只是老三他,唉,跟着咱们吃尽了苦头,眼看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却突然死在了半路上,连一天福都没享到,每每想起来,我都替他冤得慌!”
“别说了!”张小七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去他家看望他娘的时候才知道,他原本有个亲哥,可前不久得病去世了,家里就剩他娘一个人孤苦伶仃,每天想念儿子,以泪洗面,眼睛都哭瞎了。
唉,我一看老人家的样子,心都碎了,不敢把实情告诉她,只是跟她说老三当了大官了,让我来接她去京城享福。现在,老人家在我府上天天闹着要见儿子,我都快瞒不下去了!”
程怀亮点点头,“这是大事,老三的娘就是咱们的娘,咱们不能让老人家再受打击了!”
“要不,我学着老三的口气,叫两声娘,兴许还能蒙混过关呢!”
“不成,这可使不得,老三的口音,他娘必定熟悉,若是你弄巧成拙,被她识破了,起了疑心,再想圆谎,可就不容易了!此事须得找一个跟老三的口音相似的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