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打我!”nn战栾指着那人怒不可遏。nn“战公子被解了禁足不过几月,这随意打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nn“你认识我?”战栾冷笑:“既知道我是谁,还敢与我这般说话,你是不想活了!”nn“好好的茶肆,竟总来一些不说人话的东西,着实扫兴。”说完,那人起身要走。nn战栾拔剑出鞘,一下子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竟说我不是人,找死!”nn宝青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萧逸在一旁小声问道:“笑什么?”nn“他只说他没说人话,却没说他不是人,这战栾的脑子不够使,一味知道冲撞鲁莽。”nn宝青这声笑,越发激怒了战栾。nn“谁在笑?!”战栾转身,一眼就锁定了宝青:“原来是你这瘦猴子,来人,给我教训他!”nn话音刚落,他随身的家丁们就嗷嗷叫地冲了上来。nn宝青并不惧怕,反正萧城萧逸都在身边,这些小喽喽根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因此,她扬起下巴,大声喊道:“是你自己承认不是人的,怕你啊。”nn萧城叹了句,“惹是生非。”立刻滑剑出鞘。而萧逸,也用力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筷子登时飞起,他只轻甩了下袖口,筷子便齐刷刷地向那些人飞去。nn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冲在前面的几个家丁身中数跟筷子,纷纷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余下的人本想再冲,见此情形,深知萧逸和萧城不是等闲之辈,竟不敢再上前来。nn萧城几步飞身上前,利落地拨开了战栾的剑。nn宝青握着扇柄,轻轻拍打掌心走上前来:“还有哪个敢妄动?!”nn家丁见连自家公子都被制服了,吓得大气不敢出。宝青前进,他们便后退,直到缩到战栾的身边。nn若不是他们有保护公子的使命,现在,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原来,丞相府的家丁竟是这般碌碌无能之辈,宝青暗暗想着。nn其实战栾不会被一招制服,他本想再反抗的,但转过身来,看到萧城的脸,他吓得脸色惨白,就差没跪在地上求饶了,哪里还敢再提剑。nn他虽是外臣,时常在江南或是边关,但仅那几次随父入宫受封,就已将萧城的脸牢牢记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宫外遇到萧城。nn“皇……”nn那仗义执言的人也站起身来,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在京都极火的三品大员端伶。nn端伶又看到了萧城身边的宝青,知道他们是微服私访,赶忙改了口,拱手道:“公子。”nn萧城点点头,再次冷眼看向战栾。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战栾每个汗毛都立得直直的。nn战栾嘴唇颤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nn宝青凑到近前,笑道:“战公子好大的威风,只不过没先唱你点得曲儿,就把人打到吐血呀。”nn“你……”nn战栾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可在萧城面前终究不敢放肆。nn正在此时,不知谁喊了句“官兵来了”,围观的百姓立刻停止了鼓掌,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nn宝青转身,远远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正在向这边跑来,她眯了眯眼,“不是衙役。”nn按理说,集市上有人闹事,是京兆府尹的管理范围,来平息的该是府内的衙役才对。衙役们出勤都要佩戴红缨帽的,可是眼前的这群人,脑袋上面都是光秃秃的,半分帽子的影子都没有……nn见战栾要动,萧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他不要作声。战栾薄唇紧抿,就真的不敢再发出声音了。nn“就是他们!”一个家丁领在前面,大声喊道。nn原来,是刚刚被打在地的家丁以为自家公子受了委屈,偷偷跑了出去,找了救兵。nn战栾真是有钱,这么多人,看起来怎么也有一百左右了。都是七尺高的壮汉,仅粮食就足够把他的奉银吃光了,就更别提付给他们月银了。nn萧城已是脸色难看,若不是出宫,真切地看到了,他还不敢轻信丞相府私养亲兵之事。难怪大学士总向他告状,说战栾欺行霸市,这么多的手下为其助威,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就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也难免被其震慑,可不是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nn再看围观的百姓,一点都不惊慌,更没有惊讶,仿佛对眼前的一幕司空见惯了。nn萧逸走到萧城旁边,低声问道:“怎么办?”nn“早上没打够,正好活动下拳脚。”nn萧逸唇角微勾,“那么,我也不客气了。”nn京兆府尹听说战家的家丁又和别人打起来了,只是恹恹地应了句,摆手命手下等一会儿去收拾残局。这种事屡见不鲜,他一个小小的府尹,怎能和丞相抗衡,得罪了他反而要自食恶果。nn没想到,高德掏出了只有皇上才有的腰牌。nn府尹腾地站起身来。nn“皇,皇上!”nn“请府尹大人即刻前去!”nn京兆府尹又刷地跪在地上,“小的不识得高公公,请公公恕罪!”心中却是格外忐忑,糟了,一面是皇上,一面是战家,他这一次是真的逃不过去了。nn高德和府尹骑着大马快速到茶馆时,上百家丁无一人再能招架,尽数躺在地上。而萧城和萧逸也累得不行,一场持久的混战之后,额上身上都湿透了,也是气喘吁吁。nn府尹下马跪地,直呼救驾来迟,自己有罪。百姓们本就觉着解气,看得津津有味的,没想这两个能打架的小伙子竟是如此尊贵之人,也纷纷跪在地上参拜。nn宝青看了眼萧城,只觉得他受万人膜拜的模样甚是威风。nn……nn京兆府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早之事,一传十十传百,竟传成了战栾谋逆,要当街杀皇上。惹得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nn战蓓还奇怪,一向兢兢业业的萧城怎的今早没有早朝,难不成又病了?结果一出皇宫,就看到战泗骑马奔来,神色惊慌。nn“父亲,大哥和皇上在街上打了一架,以谋逆的罪名被逮到京兆府了!”nn“什么!”nn战蓓两眼一翻白,差点晕倒在地。nn才刚送了常鸢入宫,战家和皇家的关系才刚刚转暖,这不孝儿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nn连朝服都没脱,战蓓匆匆赶去了京兆府。nn马车辘辘,一路上,战蓓心思烦乱,想了无数个最坏的可能。nn昔日风光无限的林家一夜没落之事仍历历在目,臣子的高楼起高楼塌,都在天子的一句话而已,所以,他才努力地巩固自己的实力,并全力地辅佐萧城,正是为了免于至此。nn结果,都被战栾这个不孝子搞砸了!nn想到这里,战蓓剧烈地咳嗽了起来。nn马车外的战泗则再不发一言,只是眸光深邃,目无表情地盯着前方。nn……nn“什么!哥哥和皇上打起来了!”nn战璇刚起床,就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战家的消息网络恢复之后,战璇便能第一时间知道战蓓的消息,只是传递消息的老人儿们都被萧城贬去洗衣服了,新人是否堪得重用还有待考察。nn如此想着,战璇又问:“会不会是消息传达有误?哥哥又不是不认识皇上,就算再鲁莽,也不至于和皇上打架啊。”nn秀茹跪在地上,哭得身子都颤抖了。nn“不会有错的,老爷从宫里出去就听到了这消息,现下已去了京兆府。此事发生在街上,许多人都亲眼所见,闹得沸沸扬扬,在京都都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公子被关进了京兆府,皇上还说要从重发落。”nn发落战栾是小,搞不好,整个战家都会受到牵连。战璇一阵冷汗,抓着秀茹问:“究竟为何?”nn秀茹抽泣着,断断续续说了来龙去脉。nn战璇捶着胸口,气得嘴唇发紫:“哥哥糊涂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总出什么门闹什么事。他的那些亲兵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知分寸的,我早就让他将他们尽数散了去,他却偏偏不听。”nn“娘娘快想想办法吧,否则,公子真的难逃一死了。”nn战璇急得在殿中来回踱步。nn“让我好好想想,我不能慌,我必须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nn……nn殿上,大家面面相觑,目光最终都落在战蓓的脸上。nn战蓓脸色铁青,跪在地上,直骂战栾是个逆子。战栾一声不敢吭,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被父亲骂丢脸面,总比被皇上骂丢性命强。如此想着,他乖顺地跪在那里,欣然地接受着战蓓的各种责骂。nn一个时辰过后,萧城打了个哈欠。nn战蓓口干舌燥,闻声赶忙规矩地跪坐了回去。nn“丞相可骂够了?”nn“皇上……”战蓓声音颤抖地说:“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儿的确鲁莽,又能争好斗,他欺行霸市都是微臣管教不严,因此而受到任何责罚,微臣都愿承认。可这谋逆……微臣十分了解这逆子,他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请皇上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