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两国合攻,我军左右御敌,必是场硬仗。nn萧城起身,走到案桌前,将一张地图展开。nn“宝青,过来。”nn萧城招呼她,宝青立刻走了过去。将她按在座椅上,萧城也挤了过来。她宫内的椅子不窄,容纳两人刚刚好。nn萧城一手在图纸上找位置,一手则从身后环住她,将她搂在怀中。nn这拥抱让宝青很不舒服,她想起身,萧城的手臂却如一条绳子一样,将她紧紧地束缚在那里,动弹不得。nn“这里就是司鸾,这里是湘国的边境小城胡旦,这是冥国的庄密。”萧城故意凑到她的耳边,呼着热气问:“可看出什么了?”nn宝青被他瘙痒得无法思考,见她脸红了,萧城一笑,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这才放过她。nn宝青含羞在地图上一指:“这里……有河……”nn“没错,河。这河唤作黎涛,横在是司鸾与胡旦之间,也是东楚和湘国的边界,越过这条河就是司鸾的北侧。”nn“臣妾听说过这条河,之所以叫黎涛,是因为此河水走向很是奇怪,早晚的流向不尽相同,黎明时分调转水流,两方向的河流撞击,便会形成波涛的奇景,直至晌午才会平息。”宝青顿了顿,忽地眸子一缩:“皇上的意思是,湘冥两国会在这条河上做文章?!”nn“朕的宝青果然聪明,”萧城神色严肃:“那朕再与你说件事吧。徐立在江南调查许久,发现江南水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在坝口处,他查找到了人为改动的地方。朕已经着三哥前去细查了,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锁定那人到底是谁。你之前分析得不错,他们打算联合攻打我东楚,可东楚的国力强盛,断不是三国联手就可以攻下的,朕猜测这江南水患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nn“不过,表面上看三国合纵,其实,三国也未必一心。湘国与我东楚一向交好,朕在湘国之时识得那湘王,虽有雄才伟略,但终究懦弱谨慎。”nn“湘国比其他两国富庶,动兵则劳民伤财,若非得了不少好处,肯定不会动兵的,即便发兵,也是假意做做样子罢了。再则是冥国,冥国一向贫穷,国力远不及蒙特丹和湘国。他若想来攻,定是想跟着两国的后面,分上一些好处的。如此看来,真正想攻打东楚的只有蒙特丹,否则,也不会先由蒙特丹出兵,两国观望如此之久才有所动作了。”nn宝青听得入神,她还是第一次听萧城分析局势,一言一词尽是运筹帷幄。nn萧城抬头,看她正痴痴地望着他,眸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崇拜,停了下来。“怎么了?”nn宝青由衷地评价道:“很帅。”nn是真的很帅。nn她听过茶楼说书,又在戏本子里见过多次,古代雄韬伟略的帝王,都是如萧城这般的。nn难怪,当年宇相极力支持萧城做皇帝,不仅仅因为他的面相上有帝王之气,他的才华,足以执掌天下。nn萧城挑眉,不要脸地接受了萧城的评价,“朕岂止帅!”nn咳咳,一句话,让陷入花痴中的宝青……咳咳,醒了。nn“那个……皇上可是怀疑,那毁了水坝的细作还在江南?”nn“朕不知,但江南祸事一出,朕便派遣了军队前去。三国之人体貌特征皆十分突出,如此可疑的,必定会遭遇拦截。若他们真的离开了,那……”nn“那就说明,战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nn萧城沉重地点点头。nn“不,不会吧……”宝青难以置信:“战蓓或许在某些方面不与皇上为谋,不过,在大方向上,他毕竟是三朝元老,若说他通敌……”nn“战蓓不会,不代表他的家人不会,他的门客不会。”nn宝青看着他笃定的模样,“皇上可是查出什么了?”nn“嗯。”萧城点点头,说:“根据端伶的证词,朕查到了东来钱庄,不查便罢,一查……呵,那账上的内容甚是精彩。”nn东来钱庄是东楚有名的连锁钱庄,在东楚的每座城池内都有分部,至今也有百年了。作为东楚为数不多的钱庄之一,东来钱庄一直深受百姓们的信赖,难不成……nn“如此便是大事了,东楚近三成金银皆在那处,我朝中官员也为数不少。”nn“这也是朕所担心的,所以朕决定,亲自去看一看。”nn“不可!”宝青侧身道:“皇上去太危险了,将这件事交给京中府尹去做就是,再不济还有李达。”nn萧城唇角微勾,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nn“宝青这是在关心朕了?”nn“自然是关心的!皇上是万金之躯,不能伤到分毫……唔……”nn不等她说完,萧城已吻了上去,将她接下来的话尽数堵了回去。她不必说,他也能猜到她想说些什么。这般焦急的模样,弄乱了他的心,多日来被冷落那不舒服的感觉也奇迹般地消失了。nn现在,他什么烦心的国事都不想理,只想在此享受片刻的温存。nn一吻过后,萧城和宝青的气息多有些紊乱。nn摸着她的后脑,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萧城低声说:“让你受委屈终究是我不对,那日是我气急了,让你生病,我生不如死,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宝青,原谅我好吗。”nn心莫名一跳,他,是在向她道歉?nn“宝青,你别不理我了吧。”nn这些话,他下了好大的决心,反复揣度了好多次,终于,他终于说了出来。nn他见不得她对他冷淡,见不得她对着萧逸笑。他是真的错了,就要勇于承认错误,得到她的原谅。nn“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nn宝青呆呆地问道。nn萧城一笑:“对,是我不理你,我错了。”nn说完又是深深一吻。nn宝青的心情很是复杂,她一方面很享受他给的温暖,可另一方面,她又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耿耿于怀。nn她迷离了,困惑了。nn萧城,究竟,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nn……nn户部侍郎的位置由萧城拣选的人顶替了上去,庄拂被没收了全部财产,依东楚律,高官行贿受贿理应流放边关,念在他多年为东楚尽心尽力的份上,萧城将其贬回了家中,三代不许为官。nn这样的处罚,对于一个世代官宦的权臣世家来说,比流放还要让人难以接受。nn庄拂喊冤喊到嗓子废掉,萧城依旧我行我素,不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案子前后不过七天就审判完毕,证据充足,不容狡辩,昭告了天下便悉数执行了。nn萧城处事一向雷厉风行,且庄拂掌握着东楚的经济命脉,大战之际,让自己的人掌握钱财总比让战家控制要好,如此想来,便是没有战栾聚众闹事之事,萧城也必定会编排个别的理由,贬斥庄拂了。nn然则,在宝青的意料之中,萧城一方面在查战家,一方面,他还在重用战蓓。nn边关之乱迫在眉睫,萧城时常召集战蓓入宫商讨。宝青虽不知道他们在煊正殿中都讨论着什么,可从战蓓与大学士一般,都可随意出入煊正殿,就可知,战家的地位不可撼动了。nn宝青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手掌,站在清凉台上,她的神色略显凝重。nn萧城不许她再查侍卫之事,宝青便不再追查了,不过,她已渐渐喜欢上这鲜少有人愿意前来的清凉台,便时常来这里坐坐。nn素问放下水果,见宝青站在风口,赶忙拿来大氅为她披上。nn“娘娘,孟太医说您不能受风受凉,这里风大,娘娘还是早些回宫吧。”nn“无妨,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冷静思考。”一阵劲风袭来,宝青眯了眯眼。nn素问叹口气,她明白宝青为什么忧思。nn“皇上登基,战丞功不可没,当年诸子夺嫡,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唯有战丞,一如既往地支持皇上,这份情谊,怕是怎么也舍不掉的吧。如今朝政繁忙,边关又起了战事,我朝中堪得重用的不过那几位重臣,皇上定要摒弃前嫌,多多亲近的。娘娘,您可要看开一些啊。”nn“我当然看得开,战家对东楚,对皇上,功绩不容小觑。若战家不阻挠哥哥,我也不会与战家为敌。”nn“那么,娘娘忧心的是……”nn宝青笑了笑:“你看这宫中精致的美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宫外的百姓以为这里有多美好,甚则看上一眼便此生知足了。可谁又能想到,这奢华精致的外表下,潜藏了多少黑暗和不堪。”nn“娘娘……”素问困惑:“娘娘您是怎么了?”nn“没什么。”宝青侧身,看着素问微笑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nn这时,朱儿跳上了石阶,在宝青身后拱手点头。nn宝青了然,她来回禀,就说明萧城已经出宫了。nn“素问,我要出去一下,朱儿陪我即可,有人来寻,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nn素问不解:“娘娘要去哪里,中午的汤药还没有喝。”nn“少一顿不打紧,我去去就回。”nn说完,宝青随着朱儿,匆匆走下了清凉台。nn为了调查江南之事,萧城再次派遣萧逸前去。圣旨来得急,前日,萧逸便匆匆赶往江南了。nn萧城想亲自探一探东来钱庄,今早带着护卫悄然出了宫,因为他与宝青说过此事,宝青便格外留意,命朱儿在煊正殿外监视萧城的一举一动。nn她做这些,都只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