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道笑着说道:“得元说得在理,他人要伸着脖子进去送死,谁能拦得住?”说完后侧身望了望无尘道长和我们一眼,说道:“你们现在还想着去那白僵洞寻宝?”
无尘道长笑着答道:“瞧道爷说的,我们又不贪图那洞中什么宝贝,我们是过来看看,兴趣而已。”
相木匠沉着嗓子说道:“这几百年那么多人去老龙沟寻它,都没寻出来什么宝贝,看来那白僵鬼王,是个极难对付的主儿!”
“无量天尊。”这时候那木老道唱诵了一声道号,继续说道“大凡世间机缘,冥冥中皆有定数,是自己的,终归会来,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得,一切皆看造化如何了。”
见那老道这般说,大家都默不作声,个个想着事情。那庞得纯观主说道:“不过我听说那大鬼,性情倒十分温和,极不轻易伤人,就算是误入老龙沟的人,也只让众小鬼吓退于他,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对于死皮赖脸、穷凶极恶的贪婪无耻之徒,才会狠下杀手,结果了性命。”
那木老道点了点头,说道:“诸罪孽中,杀戮最重;诸功德里,放生第一。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让人活,老天自然叫你死,你让别人生,老天自然让你活,此乃亘古横理!”
“是啊,要不然凭它那白僵洞里有什么法宝神物,一窝子游魂野鬼有多大法力?只要上天要存心灭它,我就不相信那九重天上的上仙,拿不出手段来拾掇它了。”孙得元微微一笑后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看法。
最后木老道说道:“现在老龙沟的事情,已经悉数对你们说了,明日下山去后,我主要是去寻那孽障,你们想要做什么,都看机缘福报吧,切莫强求才是。”
这时候无尘道长、相木匠和三叔他们听了,急忙起身答应着,答应过后,个个却沉默起来,仿佛还在想着什么问题。
此刻夜已深沉,那老道见事情说完,便吩咐大家都去歇息,说明日要早起,如今事情说了个大概,就早些去洗漱入睡。于是我们个个起身给木道爷道着晚安,然后在庞得纯的带领下,往着前面的寮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庞得纯便安排弟子在山下租了两名轿夫和一架滑竿上来,那滑竿,类似于轿子一类的载人工具,轻便简练,在西南山区较为盛行,是地主老财们出行的常用工具。
滑竿的模样具体来说,用两根结实的长竹竿绑扎成担架,中间架以竹片编成的躺椅或用绳索结成的坐兜,前垂脚踏板。乘坐时人坐在椅中或兜中,可半坐半卧,由两轿夫前后肩抬而行。滑竿在上坡时,人坐得最稳,下坡时,也不会因倾斜而把人给翻下来。尤其走平路时,因竹竿有弹性,行走时上下颤动,更能给人以充分的享受,且可减轻乘者的疲劳。中国西南各省山区面积广大,因此滑竿最为盛行。特别是峨眉山上的竹椅滑竿,流传了几千年。如今滑竿的意义已不局限于交通工具,更是当地民间习俗的一种体现。
吃过早饭后大家闲聊了一会,便见到两个轿夫抬着一副空滑竿上来了,那两名轿夫都是山里人,四十来岁,很是壮实。或许是这里的常客,见到木老道一个劲道爷道爷的喊着问安,那木老道眯着眼睛微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在孙得元的搀扶下上了滑竿上的躺椅,由两名轿夫抬着开始上路。
庞得纯将我们送出山门之外,又跟着走了一里许路程,然后吩咐了孙得元几句,无非是嘱咐他要照顾好师傅之类的言语。然后和我们告别,目送着我们下山去了。
下山的时候,我见那孙得元背着一张背椅,上面放了一些两师徒的衣裤和日常用品。而他这些东西,用一个背包都能装下,何必又弄一张背椅,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疑惑的问着三叔。三叔笑着说那老道爷下山去后,要到老龙沟去,那滑竿长度长,无法在沟内崎岖的小道上通行,到时候只能由一个人将老道爷用背椅背在后背上走,更何况那外面的轿夫,都是这附近山里的农夫,知道那白僵洞的事情,定然是不会去那老龙沟的。
一个来小时后,我们便到了山脚下,这时候无尘道长一大早联系的一辆面包车已经到了山脚下等我们。等滑竿稳稳落地后,孙得元急忙将木老道扶了下地,这时候相木匠抢着把滑竿轿夫的钱给付了,然后和孙得元一道将老道爷扶上了面包车。
于是我们一行人扬尘而去,往着那庙子乡场去了。在那老龙沟附近,只有庙子乡离得最近,方圆十来里,也只有场镇上才有住宿的旅馆。所以我们还是得到庙子乡场镇上去先找个旅馆住下,然后再打算何时进入到老龙沟去。
到了镇上后,我们还是回到了先前住的那家旅馆,这次我们开了四个房间,将木道爷和他的徒弟孙得元安排在最好的一个房间内住下。因为舟车劳顿,那老道又十多年没有下过山,所以这次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老人家有些疲倦。于是无尘道长吩咐樊厨子和赖端公去馆子内炒几个小菜,打包回来大家就在房间内吃午饭。我本来要跟去,但无尘道长止住我,喊我不要去,让我陪着老道爷说说话。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害怕我抢着给饭钱,破费了。
我们陪着那老道爷闲聊了十多分钟后,那樊厨子和赖端公就提着饭菜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说着,说什么刚才在街上碰到了贾玄真和那陶老婆子一行人,正吃了午饭往着前面他们住的旅馆走去。
“怎么,他们果然还没有走!”无尘道长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