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量完毕后,三叔他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等会就下山去。那灵官殿内还有一些修修补补的木工活,所以相木匠说他还要在这山上多住几天,等前殿开光后才会下去。一想到三叔他们又要下山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出发的时候三叔过来对我说,让我安心的在上面多住段时间,又说上面有大祭酒、无尘道长和相木匠在,叫我不要害怕。出门的时候,三叔又回过头来说只要有时间他便会上来看我,又再三吩咐我不能出观,更不能在山上到处乱跑。
我见他们下山后,失落又袭上心来,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书,一本《东周列国转》已经翻阅了大半,这还是昨天在常宝那里借的。说真的,最近的事情让我感觉到很疲惫!这样的处境,还要过多久呢?总不能让我一直都呆在上面吧!这样可不行,我过不了这种枯寂的生活。
我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喜欢安静生活的人,但这些日子在山上让我觉察到我错了,我害怕安静,害怕黑夜,更是害怕一个人孤单的呆着,总希望听到人的声音。我总是在梦里,向往那扰攘的红尘。想象那嘈杂拥挤的街边路口,男男女女三三五五的交头接耳,神采飞扬的左顾右盼,或许才是平凡人真正的生活。至于这泉林山野的苦练清修,那不过是方士们的选择,所要追求的境界,和我们这些常人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我正在和常宝他们在给中殿的神像除尘做清洁。突然听到三叔在后面叫我,我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三叔一脸的汗水,满面春风的站在前殿门口,手里提了一大袋的枇杷。
“三叔,你怎么又上来了?”我有些惊讶,连忙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口袋。
“走吧,我们到里面去再说。”说完三叔便拉我往里面走去,小猴子他们见到这一袋的枇杷,嘴馋起来,每个人闹嚷着过来抓了两大把黄澄澄的枇杷走了。
无尘道长和相木匠见到三叔上来,也有些吃惊,三叔一屁股坐下后还没等他们发问,便笑着说道:“好事情啊,天大的好事情!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他一说完便从怀里仔细的掏出一个东西来,拿在手上给我们看。
“黄玉琀蝉!”我张大着嘴巴,吃惊的喊了出来。
“这不是那贺瞎子太一派的黄玉琀蝉吗?不是说那东西被人从小石九身上换走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相木匠从三叔手里拿过一块玉坠来,皱着眉头连忙问道。不只是他对这东西的出现充满疑惑,我和无尘道长对此事也是很纳闷,都一齐的望着三叔。
三叔喝了半杯茶水,笑着说道:“昨天下午我一到家后,我老母亲就告诉我,说上前天中午的时候,有个老瞎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来家里找过我几次了,见我不在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怎么也想不出来这瞎子是哪个。等晚上刚吃过晚饭,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我那婆娘在门口和来人打着招呼,我听到有人在问我回来没有的话。我连忙出去一看,有些吃惊,原来五峰山老竹沟的贺瞎子和他的女儿。这二人的来临我有些吃惊,心想到他们是不是知道了黄玉琀蝉被九儿弄掉了,然后上门讨要和找麻烦来了。”
我们都有些吃惊,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转念一想,如今琀蝉已在眼前,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的麻烦。只听到三叔继续说道:“那老瞎子这几年变化很大,想来是女儿的病治疗好了,生活舒坦,虽然年过古稀,但面色红润,说话也很有精神。我见他有说有笑的和我打着招呼,不象是来找茬的架势,于是也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又对我那老母亲和老婆说这是我一个外地的朋友,我老母亲一把拉着他的闺女就进屋看电视吃瓜果去了。”
“那老瞎子难道是送黄玉琀蝉来的?”无尘道长忍不住问道。